夜遇天聽到這番話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EE說我很高興我的爸爸還活著……
剛才老爺子也告訴他,他的爸爸也還活著,為什麼他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就像是聽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EE,如果我不是你三哥哥,你還會喜歡我嗎?”
EE掙紮了一下,舉起小胖爪子摸摸夜遇天的額頭,“三哥哥,你發燒了嗎?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三哥哥啊,這怎麼可能會變?”
夜遇天慘淡一笑,“是,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三哥哥。答應三哥哥,以後無論發什麼事,我們的關係都不會變,好不好?”
EE疑惑地看著他,“三哥哥你不會被爺爺打傻了吧?我們的關係怎麼會變?”
“你答應三哥哥。”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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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老宅的地動山搖,解毒室內的黎夕晴也是冰火二重天,整個解毒過程都是清醒的。
當榮磊把試劑注射入靜脈,碰上血液的時候,她放佛感覺到一條冰冷的蛇在血管內蠕動,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惡心感。
冷得她牙齒都在打架,她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大約過了兩分鍾,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全身放佛被火點著了一般灼熱,那一團火隨著全身的血液流動,到達頭部的時候,她倏然睜開眼睛,血紅的眼球彰顯著一種隱忍的猙獰。
她雙手死死抓住床單,放佛要把銀牙都咬碎,腦海內不停有個聲音在盤旋,你不行的,放棄吧,好好睡一覺,睡著了,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感覺到自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她咬了咬舌尖,感官已經被封鎖,她不知道疼痛的感覺,還剩下最後幾秒鍾的時候,伴隨著她“啊”的一聲,衝破了所有的障礙,所有的思緒如泉湧般襲來,萬物死寂,似是連時間都停頓了下來。
腦海內快速倒帶著失憶以前的畫麵,她賽車途中被人吊到半空、她愛上夜公子、她在夜傾城上班的快樂時光、她和夜戰天相知相識、她被逼簽下不平等條約、九號會所那一夜、東望洋初見……
然後畫麵轉換回失憶後的種種,他傾城以許,寧願自毀半壁江山也要救她、他視她如命、他非她不可……
就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她說不出話,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唯有不停流眼淚……
她的眼皮好重、好累、好想睡,然而她記得,榮磊說不能睡,一旦睡著有可能和她的公子天人永隔。
她的雙手死死地、死死地拽進了床單,眼角的淚流止不住直流,她感覺到流入了耳朵,她再認真感受下,發現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呼喚她的名字。
噢,不是叫她的名字,他叫的是小混蛋,是了,失憶後公子經常氣急敗壞地叫她小混蛋、該死的小混蛋。
是公子,她的公子來了。
她眼前一片黑影在晃動,有雙溫熱的手撫上她的眼角,為她抹去眼淚。
然後唇上一暖,清冽的冷香,熟悉的氣息,那是專她的公子專屬的味道。
輾轉了幾下,他的唇瓣離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