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上京怪是邪乎,已經是立春個把月了,然而這天氣卻跟那正月裏的寒冬臘月一點差別都沒有,整日的霧氣沉沉,卻並不見下雨。人要是站在外麵說話,還能看見嘴裏吐出的白氣一圈兒一圈兒的轉。
一間雅致別具的房間裏麵,香爐靜謐的冒著煙氣兒。
前頭的雕花紫顫木大床上睡著一個美人,肌膚賽雪,柳眉如煙,櫻桃小嘴好似是冬日裏白雪皚皚上盛開的一朵紅色梅花一般的盛開在盈盈雪白的芙蓉麵上。然而,此時,如煙娥眉卻是深深的蹙起,美人儼然是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
一行清淚緩緩的流下,“啊!”騰地一下,美人驚醒,坐在床上劫後餘生一般的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少夫人,又做惡夢了?哎喲,這可怎麼好啊,要不我去叫少爺過來瞧瞧吧。”一聽見房間裏麵的驚叫,守在外麵的碧桃立馬的跑了進來。
最近碧桃也是心煩不已,這少夫人隻要一睡覺就做惡夢,每次驚醒都是一身的汗。
“我沒事。叫夫君大人來做什麼,他一不是大夫,二也不是解夢的道士。”蘇詩婉在碧桃的攙扶下穿著簡單的裏衣就下了床。那指甲卻是深深的陷進了掌中的嫩肉裏麵。
“少夫人這是在怪少爺沒有陪著回門看夫人麼?”碧桃小心的問著。
這新婚三日該是夫君陪著新夫人回門看娘家嶽父和丈母娘的,可是這少爺恁是讓少夫人一個人等了整整一天,連東陽府都沒回,這之後就一直住在了書院裏麵,這之後,少夫人就整日的鬱鬱寡歡,難道少夫人是因為這事兒才整日做惡夢?
蘇詩婉有微微的出神,望著鏡子中自己那蒼白卻年輕的臉,當自己再一次的醒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重生了,還是重生在了嫁進東陽府的第一個月。用了好些天才慢慢的平複了自己那充滿仇恨的心。
雖然有了重生的機會,卻依然沒有擺脫掉東陽舟帆,不過,這真的是老天爺也在幫自己,要自己回來找東陽舟帆和於丹曼報仇雪恨的嗎?拔了我的舌頭,不顧我懷著你東陽舟帆的孩子就無情的砍掉了我的雙臂我的雙腿,做成人彘鎖在大酒壇子裏麵,僅僅是因為我蘇詩婉撞見了你東陽舟帆和自己老子的女人的奸情就心狠如此,我是該怪自己的命,怪自己有眼不識人心。在你東陽家受盡欺壓,忍了,幫助你東陽舟帆出謀劃策步步為營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功勞你東陽舟帆的,出了錯就是我蘇詩婉的,我也忍了,可是這一次,你要謀害了我的性命還要我對你感恩戴德,未免當我蘇詩婉平時好欺負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