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狠盯著那兩人背影的視線,“為什麼?”有些不解。目光有時是可以泄露心情的,既然眼中這麼有恨,又為什麼阻止我砸他們?而且,為什麼這麼恨他們?我注意到,在他們罵他之前,他的眼中就充滿著怒火,熊熊燃燒著。
他收回視線,看著我,遲疑了片刻後,在我等待的目光注視下,隻道:“睡夠了嗎?再睡一會兒不?我守著你。”粗厚的嗓音柔進陽光中,落下片片溫暖。
脈脈暖流淌進全身,隻感覺心內也一陣暖意綿綿,長十五年,除了母親,他是第二個對我說“守著我”的人。
不過,可能要辜負他的好意了。在看過了這一番打鬥後,我已經睡意全無,心心惦念著那些招式套路。要是我能學到一招半式……一番糾結後,抬眼認真的看著他,鄭重地張口,“英大哥。”
他望著我,眸光中的柔和緩解了我此刻激烈的心跳,畢竟是第一次求人。“我想……”剛說了兩個字,這肚子居然不合時宜的開口湊熱鬧,一聲哀怨的“餓”不僅打斷了我如此鄭重地決定,還讓我尷尬不已。
他目光一愣,隨即化為關切,柔聲道,“餓了吧。”硬朗的麵部因為笑意而變得柔和。
我隻得暫且放下學藝的念頭,點點頭。這該死的肚子!
他望望四周,目光掃過坡下的村子又折了回來,看樣子是不想去那邊了。我記得先前那兩人是朝著村子方向跑去的,我也不想去那邊,不想再看到他們。
“我們去打獵吧。”我提議到,前麵正好有一片樹林。
他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你會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收起眸中的“懷疑”,換而轉為“期待”。
我揚眉回道,“看著吧。”已經掏出了那柄親手做的彈弓。知道他正用驚訝地目光打量著它,“可別小瞧它哦,已經有十幾隻飛鳥麻雀死在了它的手上。”我得意地揚起我的“戰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終究是天不從人願,我和我的“戰友”在這片樹林裏埋伏了半天,都沒見一隻麻雀的身影。
無奈之下,我們隻好將目標從空中改為了地麵。在我和英布的前堵後追,二人合力之下,終於逮著了一隻白兔。
接下來的刨兔、生火、架烤,我幾乎都沒有幫上什麼忙,隻站在一旁看他一個人熟練而麻利地完成。最終被烤得噴香的兔腿送到了我手中。
“小心燙。”他輕聲提醒我後,目光又落回到了自己手中的兔頭上。
見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我還是決定繼續之前的話題,“英大哥的功夫真不錯。”絕對沒有半點奉承之意的真心誇獎。
待他抬頭,與之目光相觸時,我連忙站起一步跨到他麵前,再一個噗嗵跪下,抱拳鄭重懇請道:“請師父接受蘇言一拜!”
原本隻是想學個一招半式作傍身之用,怎的就突然說出拜師這事兒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這一係列發生得太過突然,他更是整個人愣坐在了那兒,睜大眼直盯著跪在地上的我,一時間還未回過神兒來。
我就這樣一直跪著,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