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有這樣一個通病:到了學校就想放假,數數還有多少天就能解放;回到家就想學校,總是要看看幾號開學。說來可笑,人為什麼喜歡喝酒?怕是抽刀斷水水更流,流到最後已經記不起為什麼要舉起第一杯,甚至喝完之後仔細一想,我喝酒幹什麼呀!
在沒有學會與孤獨相處之前,人總是要找個寄托。小時候我們會抱著洋娃娃、各種玩具睡覺;長大一些會與小動物做朋友,說一些悄悄話;再後來,就是電子遊戲,各種小說、電視劇和電影等等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們渴望別人善待自己,能與自己想法一致,可這千千世界因為不同而精彩,所以會有矛盾、誤解,甚至開始討厭自己;我們要學會的東西還有很多,包容、信任,知道那一天開始喜歡上或者不再討厭自己了,也就定型了。
那個時候,我們不再奢望自己會成為中心,不再虛榮成為別人的話題,不再想成就一番事業,隻要吃好喝好睡好,每天有班上、回家有人陪,等到月底的時候可以拿到工資,開始期望今天與明天會和昨天一樣——平平淡淡。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夢想,隻是年輕時少不更事的一個玩笑;而今,我已經很滿足了。
照照鏡子,翻翻照片,許多事兒都不記得了,還在懷疑,那個照片中的傻女孩、傻小子是我嗎?小時候的我也挺可愛的,就是有些醜;那個時候穿的衣服可真土,沒想到祖國的變化日新月異呀,看來罵錯了!以前的玩伴們都不在了,也不知道變化大不大,看著院子裏的小孩子,再聽到那些幼稚、可愛的小孩的吵鬧聲,玩著天真到有些愚蠢的遊戲,自己當初竟然這樣執著!
自己長大了,回不去了,卡在這個年齡段,哥哥姐姐生了小孩子,弟弟妹妹又活靈活現,長輩又接受不了自己的想法,女生還好一些,能夠讓母性情懷得到煥發;男孩嘛,像是多餘的一根木樁整天杵在那兒,砍了當柴可惜,留著實屬礙事。獨生子女就不要提了,否則說多了都是淚。
再去看這個城市,我們的故鄉——為什麼我會想念這裏?我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這裏有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們共同在這裏哭、鬧和笑,我們一起感受著這個城市的變化,因為這些,我把我最純真的時光留在了這裏——這是我心靈的慰藉,我心靈深處永恒的樂土,無法更改直到生命盡頭的永恒寄托。
這個古老的國度曾是農業大國,淳樸的人民把自己的寄托交給了神靈,如今時代變了,許多人都不知道灶馬爺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去拜土地廟,祭祖才能讓一堆人見上一麵,彼此寒暄幾句。
信仰,並不是我們什麼都信,才讓我們什麼都不信。隻不過我們先要讓我們能吃飽飯,有地方住,多少年了,我們的信仰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如果一切都在變好,人人都會有信仰;如果饑一頓飽一頓,明天還不知道要去何方,隻要能不忍饑挨餓,自然什麼都信了,什麼都是寄托。
我們總會成熟起來,因為我們都想讓自己過得舒坦一些。每天要去吃飯、睡覺等等,這些都需要貨幣,我們要獲得貨幣,就要適應環境,環境是一個大熔爐,我們都隻是一塊塊的小生鐵,若不能量變,就不可能引起質變。人改變不了事,是因為一件事需要很多人;事改變了人,因為你無法天地孤影任我行。
煩惱太多了,記性就會變得不好,忘去煩惱的同時,也會忘了曾經的那個自己。成熟的太久了,也就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成熟起來的。
小時候家長總是訓斥我們,告訴我們對與錯,讓我們能做哪些不能做哪些,可他們忘了當初自己是一步一步走來的。歲月如何讓人成長,是一個問題連著一個問題慢慢走過來的,我們是平凡的人,我們不隻是需要答案,我們也需要過程,我們渴望成長,但父母卻不想讓孩子承受傷痛。我們需要耐心,不管自己有多忙,不管事業上會發生什麼事,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家能夠好好的嗎?誰都不可能擁有一個人生遙控器,這是現實。
再次坐在通往學校的動車上時,柳川睡著了,再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感慨,盡管他買了最晚的車票,也知道會遲到。
晚自習時,柳川拉著皮箱到了教室,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坐到了座位上。
“你怎麼才來,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
“我手機飛行了,怎麼會知道。”
“飛行,你為什麼調成飛行模式?”
“那麼長時間,累得不行,要睡覺。”
“從太原到石家莊才一個半小時,有什麼累的。”
“我先要坐大巴從我們那兒到太原,再從客運站一直做公交到火車站,才能坐上到石家莊的動車”柳川歎了口氣“到了石家莊我還要坐公交到學校,那就是好幾個一個半小時了,所以我得保存體力,要不然怎麼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