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號卸下自己的包裹,拿出紙錢、檀香、符水之類的物事,擺在自己周圍。然後伸出黑色大袖子下似乎瘦骨嶙峋的手,開始畫起亂七八糟的符號來。她嘴裏念念有詞,說的不知道是什麼。若不是對上級的絕對信任,七號真懷疑十三號是不是隻是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
然而,隨著十三號的念念有詞,七號居然真的感受到了一點點陰涼的感覺。要知道特種部隊的人都是經過特訓的,身子的綜合素質遠遠高於常人。即便是在大雪紛飛的季節,七號也不會覺得冷。可是在這樣夏日晚上,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天越來越黑,不是夏日晚上那種晴朗的深藍黑,而是厚厚的一層墨黑的雲似乎掩蓋了天際,將要重重地壓下來。這種壓迫,讓七號的心開始重重地跳了起來。藝高人膽大的他,即便在麵臨著鮮血、慘不忍睹的屍體甚至是生命麵臨著逝去的危險時,他都沒有過恐懼的感覺。但是現在,莫名地湧起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見鬼了!”七號憤憤地罵道,想要將內心的慌亂趕去。
一陣寒涼徹骨的大風襲來,吹掉了十三號頭上的黑色鬥笠,也吹亂了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七號這才發現,十三號原來不是大家設想中的幹癟老女人,反倒頭發極黑極軟,皮膚非常白嫩,隻是因著鬥笠的掩蓋長期見不到陽光,異常蒼白。瓜子型小巧的臉上,是清秀的五官,即便她的眼睛緊閉,也可以想象到睜開眼睛之後的美麗容貌。畢竟,有了那麼精致的臉型、鼻子和粉嫩的唇的女人,就算眼睛長得在一般,也算得上美女。
不過,對於麵前的美女,七號心中並沒有起什麼漣漪,也沒有因此而改變對十三號的印象。
作為特種兵,上級早就預料到了敵方層出不窮的美人計。因此在特訓之下,七號對女人的美貌早就麻木。無論多麼好看無論是那種的女人,即便脫光了用各種方式誘惑他,七號也可以坐懷不亂,甚至對著那張美麗的麵孔下殺手。
“該死的!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七號罵道。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完全無力完全不能掌控的感覺。厚厚的烏雲似乎越逼越近,要將私人會所中的兩個人包裹起來。風也越來越大,比起上次執行任務時遇到的台風更加讓人不安。遇上台風,頂多是死。可是這一次,七號卻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可知的讓人畏懼的東西在等著他。
十三號依舊在念念有詞,忽地睜開一雙大大的黑亮眼睛,詫異地看向七號。
七號張開嘴就像罵,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飄了起來,忽地有一種呈螺旋狀旋轉的感覺,絞得他無比難受,五髒六腑似乎都要被甩出來。
七號想要用力,卻發現他根本沒有任何用力的憑借。這種完全無法掌控的狀態下,他的力量根本不起絲毫作用。身子被莫名的力量左右上下拉扯,似乎要將他分成好幾塊。忽地又攏聚過來,似乎要將他揉成一個肉丸。每一寸肌膚都在被折磨,疼痛無處不在。即便是早就對疼痛麻木了的七號,額頭上也滲出了密密的大汗珠。
“十三號,你搞什麼鬼!”七號感覺內部似乎出了內鬼。但是,在更重的一波疼痛傳來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七號已經消失在氣流的漩渦中,十三號甩了甩頭,不知道作為一個絕對忠誠服從的特種部隊成員,她是不是應該將方才看到的一幕讓人驚訝的事情報告給上級:
七號居然穿著一身古裝,和一個容貌極為豔麗但是胸口卻平平的男人……額,在床上翻滾……而且,七號的表情,似乎挺享受的。十三號聳了聳肩,決定做一個誠實的特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