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大師搖了搖頭,道:“任施主若是想要切磋,往後自有機會。今日,還往任施主放下手中屠刀,多做善事罷!”
任我行嘿嘿笑了笑,抬起自己一雙肉掌,道:“大師,我怎麼不見我手中有屠刀?大師,這世間的事情,多半不由己。您也知我這幾年一直在黑木崖,潛心為我黑木崖屬地的民眾解決溫飽問題。我日月神教的教徒被人欺侮了,我也不能為他們出口惡氣。不想,便是這樣做,依舊有些人咄咄逼人,送上門來死還要報仇。這打打殺殺的事情,哪裏是一個人能掀得起來的?所以,今日不如索性如了大夥的願,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往後還江湖一片寧靜。對吧?”
方證大師搖了搖頭,道:“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對於這個羅嗦的和尚,任我行也很無語。人群中,居然沒有人敢再向前來起哄。這邊證實了他的猜想。真正想要報仇的,昨晚上大多來了。至於今日,隻怕有人早就做了這樣的準備,想要掀起腥風血雨。所以,一看性命受到威脅,這些人便退縮了,實在沒有意思!
任我行朗聲說道:“任某今日在這裏,接受大夥兒的報仇。所以,趕緊上吧,不要再耽擱時間。往日若有人要尋仇,任某依舊是這個態度。不過那樣的話,可能就違逆了方證大師隻願武林安寧的好意了!左掌門,您說是也不是?”
這左掌門,實在令人不喜。這天下的人,太有野心的,都叫人厭惡。
人群中竊竊私語,無人敢上前來報仇。左冷禪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擠出一絲笑容,道:“任教主說的是。這血海深仇,大家就此放下了麼?如此喜事,也叫人欣慰!”
沒有人上前。玉璣子的死亡太過迅捷,一般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報仇的機會。
左冷禪又道:“大家確定都放下仇恨了麼?那麼,往後便不能再以報仇的原因,在江湖中引起殺端了!那麼,從此以後大家便也將日月神教諸位當做兄弟了罷!”
左冷禪這不是叫人惡心麼?到了臨頭,還要逼上大夥一逼呢!任我行嘴角含笑,心中卻越來越沉。這樣一個人,留著真是禍害!隻不過五嶽劍派如同一家,動一個便要得罪所有。旁邊,還有少林和武當兩個根基深厚的門派!
雖然很相信日月神教的實力,任我行卻知道,少林和武當暫時不是日月神教能夠動的。而且,這兩個門派也不會允許他動五嶽劍派。
除非,他們內部先鬥起來!
以左冷禪的野心和智商,這麼一天,應該很快就能到來。他必須沉得住氣,繼續培植自己的實力。
大夥兒依舊在討論,心有不甘,卻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來送命。左冷禪於是又問道:“那麼,在大家的認可下,從此以後日月神教便是正派中的一員了?”
“不可能!我與魔教勢不兩立!”人群中有人忍耐不住,喊道。
左冷禪臉上顯過一絲幾乎不可見的喜色,旋即按捺下來,道:“那麼,這位是……”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掌門人,大事不好了!”忽地,有人喊道。
任我行發現,左冷禪這人真是可悲,這一天,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打斷話了。
左冷禪的不悅再也無法掩藏,黑著臉望向來人。卻見來人滿臉是血,臉上布滿了蛛網一般的紅色血線。那人驚嚇不已,道:“掌、掌門人,大魔頭東方不敗打了上來,兄弟們根本阻攔不住,已經死傷了很多。我、我……我趕緊上來稟告掌門人……”
那人說完,便倒了下去。鮮血,從身上各個地方湧了出來。
任我行沒有想到,那人果然來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果然是那人,唯有那人,能夠留下這樣的傷口。就像繡花的線一般,一條條,將人的身體分割!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任我行竟然不知道是喜是悲是怒,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情感。多少年了!他轉過身子,望向上山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