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抓了(2 / 3)

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再也沒有拿著青銅古劍,在黑色屍體叢中殺四方的勇氣,乖乖地被那些武警推搡著走上來一輛汽車,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汽車一路顛簸,也不知道開向什麼地方,我心中的那個鬱悶啊!我們三個好不容易從廣川王劉去那老變態的墓室內爬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吃上一頓飽飯,睡個安穩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抓了,連個緣由都不知道。

終於汽車停了下來,我看不到丫頭與少爺,隻知道有人推推搡搡地將我帶進了一個房間內。其中一個人取下了我頭上的黑色套子,將我摁倒在一張椅子上,隨即又將我的雙手與椅子拷在一起。依然是那身材魁梧的人,擰亮了桌子上的那盞燈,然後“啪”的一聲,將燈光正對著我的眼睛。

我本能地閉上眼睛,直到稍稍適應後,才再次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這是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房間。一張辦公桌子,兩把椅子,所不同的是,我坐的這張椅子是鐵質的,而對麵的那張,卻是軟墊椅子。

辦公桌子上,放著一盞強光台燈,這顯然是一間審訊室,布置得非常得簡單。除了一個門,甚至連窗戶都沒有。不由自主地讓我想到了墓室。事實上,墳墓與活人住的房子,也許也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一個住的是活人,一個住的是死人。

依然是剛才那個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有看到丫頭與少爺,心中忐忑,想來他們是將我們隔離開來,免得我們串供。

“叫什麼名字?”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的問我。

“許三慶!”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心中明白,事實上不過是一個程序而已,這些警察大叔既然抓了我,豈會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人民警察是不會胡亂抓人的。

“哪裏人?”武警再次問道。

我正欲說話,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年輕的武警走了進來,附在那身材魁梧的武警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那個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審訊室的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

我以為那武警不過出去有事,稍後就會回來繼續他未完的審訊。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我就如同是熱戀中的癡情男人,盼望著情人一樣熱切地盼望著那個身材魁梧的警察過來繼續他的審訊。如此一來,至少讓我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抓我?

我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左右,還是沒有一個人過來,似乎我已經被眾人遺忘。我閉上眼睛,回憶著被抓的每一個過程:這些人闖入我們的房間,一言不發。首先就是製服我們;然後,開始在房間內亂翻,可是在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沒有亮明身份,也沒有問一句話。

很明顯,這些人是在找某樣東西。可青銅古劍是我剛剛從廣川王的墓室內摸出來的,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除此之外,我們三人身上,好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而且,這些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的警察,我之所以認定他們是武警的緣故是,他們穿著的衣服,都是綠色軍衣。難道說,他們竟然不是警察,而是軍方之人。

如此一來,事情就複雜了。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倒賣古董,居然招惹上了這等麻煩。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我這幾天幾乎就是在驚嚇、恐慌中渡過,兼之來回奔波,早就累得夠嗆。不知不覺間,我居然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恍惚中,我再次看到教授個身都被泡糊了粉絲一樣的東西纏繞著,帶著猙獰恐怖的笑,惡狠狠地向我撲了過來;接著,教授居然變成了王全勝,抱著一尊巨大的青銅鳥尊,問我要不要,說是他一直給我留著,讓我請他喝酒,他可以便宜一點給我。於是,我就在少爺的飯店請他喝酒,酒喝了一半,王全勝全身一僵,就死在我的麵前,我不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猛然想起,他不是已經死了的人嗎?回過頭來就要找少爺,可少爺不知道怎麼,居然變成了老卞一雙腐爛的、慘白慘白的雙手,惡狠狠地向著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啊……”我驚恐地大叫出聲。

一個激靈,我猛然坐直了身體,頓時手腕上一陣劇痛。忍不住“啊”的一聲,又叫了出來,睜開眼四周一看,我還好好地在審訊室內,剛才一掙紮,我的手還被拷在椅子上,勒得生痛。我長長地喘了口氣,這才發現,我的背心居然被冷汗濕透。

“做噩夢了?”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再次把我嚇了一跳。轉頭隻見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人,穿著一聲警服,就站在我的身邊。不過,他身上穿的那身製服,卻是正規的警察製服。

我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矮胖子轉過呀去,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點起一支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有點語重心長地說,“小夥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你噩夢連連,隻怕平時的虧心事做得不少啊!”

我冷笑,聞言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鬼,才敢如此說。”

“你說什麼?”那個矮胖子聞言大怒,猛然一怕桌子,就站了起來。

由於我坐在椅子上,當即抬頭看著他。心想我沒有必要得罪他,民不跟官鬥,還是說幾句軟話,渡過這個難關再說。於是我忙陪著笑臉說:“警察叔叔,您別與我一般計較,我胡說八道,這個……那個……你想要問什麼,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矮胖子聞言,臉色稍稍好轉,再次坐了下來,冷冷地問道,“許三慶,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

我忙著連連點頭道:“警察叔叔,我明白,我倒賣古董,利用老祖宗留下的寶貴文物謀取私利,我有罪,我承認。我願意將所有的非法所得上繳國庫。”我這麼說的緣故很簡單,倒賣古董實在不算什麼重罪,畢竟,整個太原,像南宮那樣的市場,不知道有多少古董商人混跡其中。要抓,你抓得了這麼多嗎?

別說是山西,就是北京都有潘家園這樣的大型古玩市場,裏麵的商品更是魚目混珠,亂得很!你要抓古董商人,可不能單單抓我一個。當然,既然人家找上了你,就隻能算是你倒黴。罰款在所難免,態度好,認個罪,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麼多的古董商人,我為什麼單單抓你?”矮胖子冷笑道。

對於這個問題,我隻有搖頭的份。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抓我?看我不順眼,還是你老婆暗戀著我?

矮胖子正欲說話,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兩個人並排走了進來。一見著這兩個人,我忍不住就要笑。不是我窮開心,而是這兩個人實在是太搞笑了,其中的一個,身材高大魁梧,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正是昨天那個抓我的那個武警打扮的人,不過現在卻穿著一身便服。而另一個,身材矮小得有點讓人鬱悶,我估計了一下,他的身高僅僅隻有一米五左右,年齡大約在四十左右,帶著如同冬天裏老菜根一樣的厚厚眼鏡,一步三搖地走了進來。

這樣的兩個人,如果單獨任何一個人走進來,都沒什麼稀奇。可是,一高一矮,偏偏湊在一起,看著就如同是雜技團的小醜表演,說不出的怪異。

更讓我驚訝的是,矮子的手中,居然捧著那柄青銅古劍。

我看了看那柄青銅古劍,忍不住歎了口氣。想著在廣川王劉去的墓室內,我舉著青銅古劍,大殺四方,可是如今,這柄古劍,我隻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摸上一把了。

“許三慶?”高個子雙手撐在桌子上,對我說。

我點頭,高個子沉吟了片刻。看得出來,他目光閃爍,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片刻,他開口道,“我叫黃智華。”隨即,他還報了一個長長的軍銜,好像還是什麼軍官。不過,我隻對古董有興趣與天賦,對於這個,卻是一點也不了解,僅僅知道,這人果真是軍方人士,而不是警察。

“黃先生好。”我衝著他點頭。

“這位是孫教授!”黃智華對我介紹旁邊的那個矮老頭。

我一聽是教授,不由自主地一呆,本能地問道:“考古教授?”

“對!”孫教授點頭道,“許先生聰明人,一點就透。”

我搖頭,我那青銅古劍可以蒙一下這個軍官黃智華,但絕對不能騙得了做考古研究的孫教授。

“你們是不是想要問,這柄青銅古劍的來由?”我直截了當地說,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一切抵賴,似乎都已經毫無意義,我已經準備實話實說。

哪知道孫教授歎了口氣說:“不是,這青銅古劍的來由,勝男那丫頭都說了,你不用說了。如今我們隻是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

我見他說得客氣,而且,聽他的口氣好像與丫頭很熟,不禁升起了幾分好感,點頭說,“請教不敢當,隻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實話實說。隻不過,能不能將手銬打開?我不過是一個古董商人,又不是什麼殺人凶犯?“

矮胖子警察看了看黃智華,黃智華點了點頭。他這才找出鑰匙,幫我打開了手銬。我活動了一下有點麻木的手腕,看著孫教授,示意他問。孫教授摸出香煙來,問我抽不抽,我搖頭,他自顧自地點燃了一支,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煙霧後才道,“接觸過那個東西的人,如今都死了,唯一活著的,就剩下你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