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故事,你可以去計劃或者去預謀某些事件,可是,人生還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變故。
石應龍本來想平平穩穩的在這裏,先求過渡,生存下來在慢慢的走下去。然而,他看到了被當成猴子一般懸掛在門樓上的北海一刀。心情便變了,又碰到了狗眼看人低的水陸會的夥計,因為本身的年齡,火氣來了。
他是一個郎中,即使沒有了針也是郎中。這是他昨天晚上給樂魚兒說的原話,既然是這樣,自己怕什麼呢?
他從張大叔那裏知道奴隸三出的事情,知道在水晶宮的範圍內,要想走出圍牆,隻有三種方法,第一,你有很多的珍珠。這個他正在想辦法,第二,你得有願意為你出很多珍珠的人。石應龍看過張大叔手裏的藥丸,知道自己在大夏國或許要低頭做人,但是,在這裏,不需要,因為,自己用魚湯水飛的做法,就可以做出功效達到那些藥丸一半的蠟丸。隻要自己手頭有更好的材料,誰說不會做的更好。
所以,他嘿嘿的笑了,看著那位臉如鍋底的少年,笑聲很響亮。他一邊放肆的笑著,一邊說道,“我看你臉色異常,一股黑氣直上華庭,然而,兩鬢之間,又有白發叢生,對於這巫靈百花丸,可要可不要?”
那個臉如鍋底的少年臉上一怔,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難道閣下有更好的藥物?”他看著近乎****的石應龍,滿臉的疑惑。藥鋪之中,認識這位少爺的幾位人士,也在打量著這位捧著長裙想要找水陸會晦氣的青年人。
石應龍笑著說道:“子夜不寐,然而,每日午時昏睡。隻能說明,這位……”
“在下宋合義!”那個少年說了自己的名字,“這位宋兄弟,隻能說明,你上次做的接肢手術出了問題,而且,夜不能寐主下肢,你尋求巫靈百花丸,對症不去根,就算擁有,也隻是暫緩痛苦,無甚益處。”
“不同肢體嫁接,就如同百花嫁接,必然有奇異之處,難道,這位先生另有高見?”藥鋪後麵的老供奉哈哈的笑了,他適時的插了一句話。
石應龍沒有回頭看他,而是說道:“我沒有什麼高見,不過,我師父在世之時,曾經說過一段話,天下萬物,看其屬性,莫不外乎金木水火土,然而,歸根結底,都是陰陽二氣,為何,彼時順陽,此時對衝!”
“所以,“他哈哈一笑,看著宋合義,”你隻需按照時辰日期,用金針渡厄的法門,調勻自己本體的陰陽二氣,與那一處傷患盡力的融合而已。”
“說的簡單,豈不聞天生萬物,萬物各有不同,如果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天下萬物都可以互為借代,笑話!”老供奉在藥鋪的櫃子後麵一聲大笑,訓斥了一句。
“為何,修行者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假借天地元氣,用劍者隻有一劍,卻可以催石斷山,施符者隻憑一紙,蕩水傾湖。”
石應龍並沒有反駁,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這一點,不知者以為必然要耗盡一生精力,知道者,其實也就是一個詞語,同化!”
“接肢之人初始多有不便,就如同截肢之人,最初的一段時間,就看是你本身同化掉了你身體的缺陷,還是,你的本體受到傷患的同化,最終成為一個心殘之人。心若不變,即使沒了雙臂,蓋世劍客依舊是蓋世劍客!”
石應龍一口氣將心中見底說完,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藥櫃裏麵的老者,淡淡說道:“醫者,意也。天生萬物,固然有別,卻都有相同之處,如草木禽獸與人,都有初生死亡,既然道路相同,結局一般,又有什麼不能假借呢?”
“就像你偌大的水陸會,擺放的藥材有植物的,有動物的,還有金石之物,都是萬物,最終還不是為我所用!”
他冷笑一聲,若說別的或許石應龍還有些不懂,可是,對於藥石之說,他是胸有成竹。當下也不管那個老者臉色漲紅,轉過身對著那位宋公子拱了拱手,“這位宋弟,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我心情特好,不如就伸伸手,為你解了這疾患,也讓這些隻知道重財物而輕別離的商賈開開眼界。”
說完,退後一步。“在這裏!”宋合義有些惶恐。自己的病情自己了解,要知道,自從接肢以來,自己每次換藥都需要臥床的。
“你沒有金針啊?”他追問了一句,還是不放心啊。
“金針,隻不過是法外之器。”石應龍笑著說道,“你隻需要端坐這邊鼓登之上,卷起褲管,其他的,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