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定縣的地方,碧波連天。
有一隊大夏國的軍隊,圍繞著這篇湖泊正在忙碌的安營紮寨。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臉上貼著兩片綠葉的漢子在碧波中遊弋,他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上了岸。他隻剩下了一條胳膊。
更遠的地方,一輛馬車正在緩慢的行走在官道上。一匹瘦馬。一個壯漢。
“我想不通,世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壯漢坐在車轅上,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所以,你不是世子殿下。”從馬車裏傳出一句話。
“做個買****的郎中,就可以救得了這個瘋狂的世界!”大漢一邊喝酒一邊搖頭。“我看,世子殿下分明是為了泡妞。”大漢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補充了一句。馬車裏沒有人回應,似乎認可了大漢的說法。
此處白天,彼處黑夜。
鮫人之都的天空,依舊有明亮的光華流轉,可是,這是黑夜。
在明亮的光華下麵,圍牆上麵寬大的城道上,一隊相貌俊美的士兵正在巡查。在深夜裏,他們的腳步聲整齊而又清晰。他們經過正北門的時候,領隊停頓了一下,然後,隊伍再次行進。
那裏有一個透明的籠子,籠子中龜縮著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毫光的身影。等到隊伍離去再也聽不到腳步聲,籠子裏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在啃著骨頭或者咀嚼什麼堅硬的東西。
在石應龍他們的院子裏,石應龍根本沒有睡著。
他不敢睡覺。他第一次開始害怕同一個院子裏那個瘋狂的青年人。
在他們師兄弟之中,無疑,石應龍是最弱小的一個。崔靈珠的針灸、製藥、診病、手術是四門全甲,人又帥的無可挑剔。曾冰河,有一個超乎異常的鼻子,所以,在采藥、煉藥的方麵,他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而馬無畏,他的觸覺異乎尋常的明銳,老族長曾經說過,馬無畏已經完全掌握了號脈的技術及非技術層麵的問題——這句話石應龍還不太懂。
隻有他沒有什麼國人的天賦。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沒有這次的舞弊,他也有一個強項,就是墊底。很多的時間他都在墊底。
但是,石應龍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努力。
或許我做不到,可是我努力了。
如今,那個躺在床底下的青年人也是這麼的努力。他努力著,想要幹掉石應龍。兩人互相對望,石應龍問了一句,“為什麼選我?”然後他笑了。苦笑。
“你看起來弱一些!”那個青年一邊喘氣,一邊說道。他口裏雖然這麼說著,可是,他心裏不這麼認為,因為,今天晚上,他已經被石應龍打到了三次。
“我不相信你不睡覺!”那個青年人似乎是為了個自己打氣,加了一句。他的呼吸慢慢勻稱下來,他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彎刀。他不想這麼活下去,而眼前的石應龍,就是他前進的階梯,他想看看階梯後麵的景色。
石應龍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告訴對方,自己完全有能力將他打到,打的昏迷過去。可惜了,自己的針匣不在,要不然給他一針,讓他昏睡過去。他隻是定縣的一個普通人,不知道現在的定縣怎麼樣了?他的思想開始拋錨。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
“不要和我套近乎?”那個青年人警惕的說道,“是,你的師弟給我的父親看過病,可這又怎麼樣,我們家本來已經雪上加霜,是你們逼著我們賣掉了家裏唯一的一頭老牛,就為了一兩銀子,就為了能夠控製住他的病情,可是,他怎麼樣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衝過來,石應龍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