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一刻，在石應龍的心底，忽然間填滿了無力及一種難以表達的羞恥感覺。難道自己一直就這麼的不堪。
小時候的自己就是這樣，從不向醫族的長老要求什麼？因為自己是個孤兒，然後，有了灰灰。自己做過多少錯事，除了醫族的長老，自己的老師，維護自己的，就是這樣一隻小狗——就像在通天塔之中，自己離開嬰寧，其中，是否也有自己的懦弱！
他第一次這樣的看著自己。或許，因為，自己已經潦倒到連自己的身體也已經控製不住的緣故。或許是，看著那樣小的一隻小狗，他想到了小小的自己。
所以。他從心裏湧出了騰騰的烈火。他忽然間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她忽然厭倦了自己一直追求的苟延殘喘。所以，他大喝了一聲，“所有的人，都住口。灰灰，你回去！”
袖珍小狗有些狐疑的看著他，然而，它還是很聽石應龍的話。隨著它慢慢走回那張大嘴，滑下那個喉嚨。灰灰身上的火焰開始慢慢的退了下去。
然後，石應龍開口說道：“我要說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我不管體內有些什麼鬼東西，或者你們很強大，或者你們很無聊，這個身體是我的，我才是主人。老先生說的很對，郎中，是一個很專業的詞彙，那麼，我申明一點，我是郎中。”
他淡淡補充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們從何而來，有什麼目的，但是，不外乎想要用雀占鳩巢，或者是修行者所謂的奪舍。太專業的東西，我不懂，可是，我很清楚，我如果死了，你們什麼也得不到。”
他的體內，沒有不同的聲音出現。石應龍的心中，第一次充滿快意。他抬起頭，看著雲氣中的老頭說道。
“老先生，我聽出來了，你也想離開這個地方，或者，你也想奪舍。我聽的不多，你說這裏是一個精神的，虛擬的空間，然而，我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我的小狗，也是活生生的一個生命。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合作的好，我可以將所有人帶出去。”
“我憑什麼相信你？”老頭說道。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他的體內，無牙的聲音響起。
“因為，這個地方，我也不想來。”他苦笑一聲，看著老頭說道，“不怕告訴你，我也是一位郎中。不過，我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我們的先輩們，是這樣的強大。”
老頭的臉色微微一變，多少年來，他再一次聽到別人的恭維，有些直接，但是，心裏卻十分的舒坦。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有些不信的說了一句：“怎麼可能，現在的郎中都是這樣，連抓隻雞的能力都沒有了？”
“已經兩千年了！”石應龍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根本不是一個起跑線上的人生，所以，我必須說第二件事情，你們把知道的告訴我，我分析一下，或者大家都分析一下，以前，沒有人進來，為什麼我進來了，這可能就是出去的辦法！”
他說道這裏，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先要掌握老頭子你的醫療技術，這是先決條件。”
“你覺得這可能嗎？”老頭子在雲氣中冷冷的說道。
“我覺得這有可能！”無牙的聲音響起，“能進來自然出的去，我們十二閻羅做了兩千多年的植物，好不容易有了脫胎換骨的機會，我們同意這個小子的觀點。”說道這裏，無牙的聲音忽然間溫柔起來。
“豆蔻，我知道你的醫術天下第一，要不然，當初楚帝也不會隻帶你一個人進入這通天塔，我能感應到四象天梭的存在，而這小子這般進入通天塔，可能是楚帝當年的安排，也可能是天命，我倒覺得，我們都可以退一步。”
老頭子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確實，他並不是我最好的載體。但是，我拿什麼保證我的利益。”他嘿嘿一笑，“你們已經在他的體內結了仙種，隻要他能出去，你們自然出人頭地，可我呢？”
無牙嘿嘿的笑了，“成大事不拘小節！”
老頭子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不同意。石應龍開口道：“我覺得，作為當事人，我有必要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者冷哼一聲，一邊的小黑狗嗚嗚一陣怪叫。老者臉色這才穩定下來，“這件事情，我是不做的。”
“做是必須要做的！”無牙說道，“這位小朋友，我知道你的一位妖族的朋友陷入了殺魔圖之中，其實，這種難題非常好解決，你看到前麵的桃花了嗎？”石應龍點了點頭，無牙的聲音笑道：“那不是一樹桃花，而是一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