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柱漸漸增大,緩緩籠罩在石應龍桃紅色的神袍上。淡淡的光,令他的長發之上都覆蓋了一層微光。石應龍透過微光看著不遠處的嬰寧。他覺得,這短短的時間,自己如同經曆了一個奇異的夢。
從醫族出來,來到狼牙山脈,碰到王子服,碰到嬰寧,來到定縣,碰到樂魚兒,碰到瘟疫。好像人生之中,冥冥之中,早已經有人給自己劃了一個線條,自己隻能被動的按照既定的軌跡行動。
這是深深的無力感。
他隻想找個普通的媳婦,然後,逃脫醫族,逃脫那個什麼天下郎中大會。他不想管那麼多的事情。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師父,想起小時候,師父師母們在一起,曾經幸福的日子。
這就是他的追求。
可是,生命從不會孤伶伶的存在。在這相對人生,十分短暫的時間裏,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牽絆,已經多了許多不知名難以形容的東西。他看著嬰寧。
曾經的他們,隻是陌路人。但是,現在看著對方,他的心中是淡淡的不舍。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不舍。他抱著沉重的屎膏膏,莫名的想到檀生曾經的話語,“昨日的因,今日的果!”似乎懂了,其實更加迷茫。
醫族之前,他幾乎是一個白板。而且,醫族給了他最大的自由。跑,跑得越遠越好。然而,自己真的能夠跑掉嗎?曾經的,那些他以為他不在乎的人,什麼時候,在他的心中變得沉重起來。
石應龍以為自己,絕對是一個合格的逃兵。
事實是,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他看著嬰寧,看著她柔順的媚眼,看著她臉上淡淡的傷感,忽然間內心滿是衝動。他伸出自己的手,對著嬰寧說道:“來吧,我們試試!”
他不願意看著嬰寧同海內蘭草一起離去。雖然,海內蘭草看著是如此的強大。可是,他不願意看到嬰寧再度變成那樣的冷酷無情。
人生,當你突如其來的感到一個人在你心中變得沉重的時候,那麼,這個人在你的心中,已經無比沉重。人,從來不是為自己活著的,不是嗎?
“這不可能!”海內蘭草說道。
“這不行!”檀生說道。
“我想試試,我想陪著你。”石應龍說道,“我曾經拋下過你一次,這一次,我想試試。”“神袍並不是天下無敵,我們活不下來的。這是葉眉當年親自測試的大陣,我們將會在一瞬間,經曆時間空間的雙重撕扯,最要緊的是,我們不知道,在異變傳送的時光空間扭曲之中,妖族會有什麼樣的變化!”豆蔻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的身體裏麵有十二閻羅,神袍的袖子中,有你,多一個人,有什麼不可以。”石應龍向前邁了一步,伸出手,他的手臂上,有淡淡的微光,“我是醫族的傳人,我知道,所有的物種近乎於同一個發源,隻不過,在後天的變化之中出現了異化。所以,我認為,能夠傳送人類的傳送陣,必然也可以傳送妖族。”
嬰寧麵前有兩隻伸出的手。她先是看著海內蘭草,接著,慢慢轉身,看著石應龍。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變得十分明亮,她看著石應龍,忽然說道,“我已經收回了我的本命手鐲,所以,我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幫我度過了化形錢最危險的殺魔圖。“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臉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你對我有深深的戒備,因為我是妖,你是人。“他看著石應龍說道。石應龍聽到嬰寧的話語,手臂微微抖動一下。
“你看我的眼光是不對的。“嬰寧吃吃的笑了,”我隻想做個普通的女子,可是,在你的眼光中,我根本不是一個女子。“嬰寧一邊說著話,她步子輕盈的走過來,忽然間低下頭,在石應龍的手被上,紅唇一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