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十裏外的一處殘破的廟宇。
一個身穿紅衣的大漢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個翻到的神像上,左手拄刀,右手拎著一把酒壺正不停的往嘴裏灌著美酒。突然他將酒壺隨手一扔,抹去嘴角的酒漬,冷聲道:“乖徒兒,既然來了,還不快滾進來!”
“師尊,您老人家的功夫又有精進了!”
一個肥胖的青年穿窗而入,靈巧的落在了紅衣大漢跟前,一把扯去頭罩,恭敬道:“徒兒,拜見師尊。”緊身的黑衣將他滿身的肥肉勒成一段一段的,隨著身體的晃動發出驚心動魄的顫抖。
“事情辦得如何了?”紅衣大漢將長刀挎到背上,隨口問道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忻州李府的慘案並不是血無涯所為。而是陰陽教的妖人孫惜花貪圖李家小姐美色,但李家抵死不從,才被他發狂下滿門屠戮。不過讓人奇怪的是,孫老妖事後卻身負重傷落荒而逃,好在徒兒機警萬分,順著線索一路追查,終於曆盡千辛萬苦找到了當日唯一的幸存者,齊眉棍馬浩然。最後徒兒費盡心思,威逼利誘才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便馬不停蹄的日夜趕路,前來稟告。哎呦……,累死我了……!。”
“夠了!挑重點的說,老子沒工夫聽你瞎扯淡!”紅衣大漢一聲怒喝,打斷了肥胖青年的喋喋自誇。
肥胖青年立即閉口,訕訕一笑:“擊傷孫老妖的是一名麵色蠟黃的中年大漢。”接著就沒了聲音。
紅衣大漢眉頭一皺,問道:“還有呢?”
“沒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肥胖青年愕然道。
“什麼?你……你……。”紅衣大漢仰天哈哈一笑,顯然被肥胖青年一句簡短的結果給氣樂了,隨之臉色驟然一寒,怒喝道:“廢物!你去了這麼多天就查到了這麼點東西?老子留你何用!”凜冽的殺氣瞬間離體。
“師尊饒命,師尊饒命!徒兒雖然不中用,剛才您老人家不還是笑得挺開心的?難道您舍得殺徒兒嗎?”肥胖青年麵色一變,抱著紅衣大漢的小腿痛哭流涕。
紅衣大漢麵色一緩,一把將肥胖青年扶起來,歎息道:“臭小子,一點骨氣都沒有,就會利用老子心軟的毛病!我曲銘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原來這大漢正是當年阻擊北野城的血煞曲銘。
肥胖青年眼珠骨碌亂轉,嘻嘻一笑,正待拍幾句馬屁,曲銘抬手一擺阻止了他,對著廟宇大門朗聲道:“龍缺師兄,你不去做你的大內總管,怎麼有雅致到這荒山野嶺裏來閑逛?”
“我的小師弟,你讓為兄想得好苦啊!今日咱們相見,必定要好好敘敘舊。”一道尖銳的聲音遠遠傳來,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白衣,赤著雙足的老者詭異的出現在了廟宇之中。
肥胖青年倒吸一口冷氣,驚懼地一步步退到曲銘的身後,抓著他的手臂小聲道:“師尊,他……他不就是天妖嗎,怎麼成了您的師兄?徒兒怎麼沒聽您提起過?”
曲銘避而不答,緊盯著龍缺,灑然道:“乖徒兒,還不快來拜見你大師伯!”
龍缺嘴角一咧,擺手道:“不必了,本座早已脫離師門,怎當得起大師伯三個字?”
“唉,龍師兄你還在怪師尊當年將你逐出師門一事嗎?”曲銘搖頭苦笑。
龍缺淡然道:“當年師父偏心,將天門殘圖一分為二,分別傳給你和森羅崆,心裏麵根本沒有我這個大弟子。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要說不怪師尊,倒顯得我天妖虛偽。”
曲銘沉默不語,悄悄地對身邊的徒弟傳音:“一會將有一場苦戰,為師無瑕顧及你,到時候你往南邊全力奔逃,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停留!知道了嗎?”
“當今聖上命我前來索取天門殘圖,倘若你將寶圖雙手奉上,本座可饒你師徒一命。”
曲銘麵色一冷,怒哼道:“龍缺,你還是死性不改,專做讓人所不齒的事情。你若有本事便來取吧,拿回去讓那狗皇帝成仙得道,萬一害死了他別怪本人沒有提醒你。”
龍缺仰天長笑:“我們魔門中人本來做的就是邪門歪道的事。你是夠正派,為何還要投身魔道?”
曲銘心中勃然大怒,“魔道亦有道,你做的事情連魔道中人都感到無法容忍!師尊為何將你逐出師門,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想明白麼?”
龍缺大手一揮,中分披散的白發上下飛舞,傲然道:“本座所作所為豈是你們這些人所能明白的,廢話少說,看來本座隻能從你屍體上將天門殘圖找出來了。動手吧!”身體一晃,屈肘朝肥胖青年當胸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