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侯寶的語氣恭敬了,甚至帶著點諂媚。
沈畫挑挑眉,卻也沒在意他的態度,手一拉,扯下自己身上外罩的薄衫,隻留下一條月白色無袖裏衣,走到不遠處的小溪邊,將手裏的衣衫丟到侯寶手中:“你們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你就幫我把這件衣服洗幹淨了,還有,回頭這件事誰也不許告訴!”
侯寶愣了愣,見沈畫目光冷冽,趕緊點頭,不過,卻為難地提起那件衣裳,他沒洗過衣服耶!
算了,好歹還見過寶蓮洗衣服的樣子,他有樣學樣蹲下身子,將手裏的衣裳在水裏晃了晃,用力搓了搓,下午那些已經幹涸的泥巴遇水又濕了,在他的搓勁下,倒是洗幹淨了。
這時,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他抬頭看去,隻見月光下,小溪裏,一雙雪白的手臂像兩條白嫩嫩的藕,在水中搖晃,他這才發現,原來醜妞還有個村裏的姑娘們所沒有的特點,就是皮膚特別白,透著水嫩嫩的粉色,十分誘人,侯寶不禁臉紅地移了移目光,卻瞬間怔住了。
小溪中的沈畫正側對著他,明亮的月光照在小溪裏,映得四周明晃晃一片,也清晰地照出了她的模樣。
此時她那麵沒有血紋的臉正對著他,雪白的肌膚上,柳葉長眉,皎皎鳳眼含波似煙,鼻尖一點水珠滾落,滴在那兩片粉嫩的唇上,如夢似幻的場景令侯寶失了魂,鼻腔一陣冰涼微癢,他伸出手背捈了捈,手背上卻多了一片血色。
月光下的醜妞可真美啊,一點也不醜,這樣的她比美貌的玉蓮還要美上許多許多,如果,她的另一半臉不是那樣的,該多好啊!
侯寶感歎著,直到聽到遠處傳來的嘈雜聲響,這才回過神來,這時沈畫早已拎著她那條濕淋淋的衣裳離開了,看來她是準備讓自己收拾殘局,還不準他說出真相,唉,真為難!
這邊沈畫剛剛離開,侯村長便帶著一群人舉著火把往這邊趕來,為首的正是先前跑掉的那幾個人,他們果然是回去搬救兵了,不過,剛才若不是醜妞出手,這會兒他們來恐怕正好給自己收屍吧。
侯寶苦笑一聲,再次看了一眼沈畫離開的方向,這一回,醜妞在他心底多了一絲神秘。
“寶兒!寶兒!”村長高舉著火把,火急火燎地往這邊趕,口中不時大聲喊著侯寶的名字,聲音裏的焦急毫不掩飾。
侯寶從小溪裏走上岸,迎向了自己的父親,“爹,我在這。”
“你沒事吧?”村長侯德信將自己的寶貝兒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他安然無恙,這才舒了口氣,但旋即疑惑道,“小鬆他們跑回村裏,說你遇上危險了,這是怎麼回事?”
侯寶指著不遠處的樹幹下玉蓮和那賊人道:“那個人想把玉蓮姐偷出咱月光村,爹,你說他會不會是牛家寨的人?”
侯德信和他身後的人麵麵相覷,瞅著被綁起來的賊人,眼裏滿是不敢置信:“寶兒,是你抓的他?”
玉蓮的爹娘自晚上看不到玉蓮,心裏就開始打慌了,四處的找人,卻怎麼也找不到,後來聽說有陌生人進村,背上還背著人,便想著玉蓮肯定是讓壞人拐走了,所以侯德信領著人來時,他們夫妻倆也領著寶蓮趕了來,果然看到玉蓮昏倒在一旁。
玉蓮的爹抖索著上前緊緊握住侯寶的手,感激道:“寶兒啊,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們家玉蓮就……”說著,這老實巴交的漢子竟熱淚盈眶。
“寶哥哥,謝謝你救了姐姐。”一旁,寶蓮上前,感激地看著侯寶,美麗的眸子裏溢出一絲別樣的羞澀和欽佩,若在平時,侯寶定然樂得跳起來,可現在,他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冒出那張集結美極與醜極的容顏。
“這……其實也不是我救的,是醜妞先發現的他。”侯寶將事情的經過跟自己的父親細說了一遍,但他記著沈畫的話,便沒將她擊飛賊人的事說出來,隻說他看到一道影子從跟前掠過,他自己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便看見賊人被捆在樹上。
侯德信聞言,一張儒雅的麵容泛起絲絲波瀾,與身旁長得人高馬大的鐵匠魯叔相視一眼,眸底同時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冷光,有人能夜闖月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