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為意地說著，又啃了一口，轉向昏迷的沈畫，一瞅見她臉上奇異而可怖的血紋，一口雞腿差點哽在喉嚨裏，他狠狠地朝自己胸口捶了一拳，憋得滿臉通紅，一口雞肉才咽下去。
“咳咳……乖乖，差點沒噎死我。”灰衣老頭隨手將雞腿一丟，看看自己身上幹淨的衣裳，下不去手，瞅著沈畫身上的衣服夠破，便將油膩膩的手在她衣衫上擦了擦，這才伸手扳正她的臉。
看到兩麵截然不同的臉，灰衣老頭輕抽口氣，“乖乖，誰這麼大手筆給她下了畫咒！”
灰衣老頭說著，臉上露出的竟是驚喜的神色，隻差沒手舞足蹈起來。
沈畫醒來時，差點沒驚叫起來，小手一握，一個拳頭就送了出去。
砰！
一個大掌托住她的拳頭，風輕雲淡地化解了她的一拳，一個樂嗬嗬的聲音道：“小姑娘，脾氣這麼大以後可是嫁不出去的。”
沈畫翻了個白眼：“哪裏來的無恥老頭，趁我睡覺偷看我，別告訴我你對我有興趣。”
在一瞬間的交鋒裏，沈畫已經感知到，這老頭對他沒有半分敵意，所以才這麼大咧咧地開起了玩笑。
灰衣老頭噗哧一樂，“你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你說對了，我是趁你昏迷觀察你呢，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看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臉，確切的說，是你那半張被人下了畫咒的臉。”
“畫咒？！”沈畫愣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畫咒，沒想到自己臉上這些紋路竟然是畫咒！
灰衣老頭點點頭，笑眯眯道：“小姑娘身手不錯，既然你是幻師，那想必也聽說過神畫師吧？”
沈畫點點頭，她本身就是神畫師。
“因為神畫師越來越少，所以顯得愈發神秘，卻不知，也有一種神畫師是邪惡的，那就是神畫師中的咒師，他們所畫的圖便是一種詛咒，而且很強大，隻要被他們所畫的詛咒纏上，不死也要脫層皮，像什麼衰老詛咒啊，伴隨一生的噩夢詛咒啊，殘手缺腳啦，缺鼻子少眼啦，毀容啦等等……不過，能將畫畫在人臉上，這咒師的實力定然十分強大，隻有畫皇以上的實力才能任意作畫。”
灰衣老者說的這些她也知道，隻不過眼前這老者的博學還是令她感到驚訝，不是說東靈大陸神畫師稀少到近乎滅絕麼，眼前這老者知道的可真不少。
以她的能力，在西畫大陸畫界也算得上是頂尖人物了，畫咒她也隻是聽說過，卻不曾見過，所以當初沒有分辨出自己臉上這片血紋是畫咒，倒是這老者一眼就瞧出來了，看來東靈大陸也不像她想的那麼不堪。
隻是，這老者是誰，怎的知道這麼多事？
仿佛看穿了沈畫的心思，灰衣老頭笑了笑，道：“我姓姬，你可以叫我姬老，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十八歲之前沒有解開這畫咒，那麼就找個地方準備等死吧。”
說起‘姬’字，他又想到了雞腿，於是，手腕一翻，又是一根油膩膩的大雞腿出現在他手中，剛才的一番話仿佛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顯得漫不經心。
沈畫無語地瞅著對方，再瞅瞅他手上的雞腿，姬老？雞老？基佬？
沈畫一想到這個諧音詞就有些風中淩亂。
“姬老前輩，那我還有救嗎？”她絲毫沒有懷疑姬老的話，“對了，忘了說了，我臉上的畫咒並不是有人給我畫上的，據說，這是我剛出娘胎就有的。”
“什麼？咳……咳咳……我靠，看來今天不宜吃雞腿！”姬老鬱悶地盯著自己手中剛咬一口的肥碩的雞腿，咂著唇，半晌手微晃，雞腿又消失不見了，他這才道，“你說這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畫咒？”
沈畫點點頭，“怎麼了？”
姬老緊張地搓了搓手：“能不能讓我再看看？”
沈畫湊近了些，姬老瞪大眼睛，仔細地看了起來，良久之後，才歎道：“這是老朽生平僅見，高，實在是太高明了！剛才是老朽看走眼了，這是畫咒沒錯，但這是兩個畫咒，一個是詛咒類畫咒，一個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封印類畫咒，想不到啊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神畫師，竟能用封印畫咒將對方的詛咒畫咒壓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