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霽笑完扭頭看向噬晶巨蚺,神色一變,眼神裏已然帶著一股決意。
洛炎定睛一看,那把出鞘的太刀竟然沒有刀刃,空留下一個劍柄!
沒有刀刃的太刀!洛炎的腦子裏快速地掠過一些東西,難道會是他?
但顯然發怒的噬晶巨蚺顯然不管眼前站著是誰,什麼來路,積攢力道的脖頸突然再次發力,上顎的兩顆尖牙如同兩把閃著青光的鋒芒的劍,風馳電掣般朝這個自稱為雨霽的男子襲來。
“哼!”雨霽抬起眼瞼一笑。
就在一瞬間,一道道凝然的血氣從雨霽的腳底蹦出,迅速地朝劍柄的方向彙聚。雨霽一手拿著劍柄,橫陳在麵前,一手憑空撫摸著本該是刀身的地方,而撫摸之處,凝然的血氣竟然幻化成了刀刃,爍爍的寒光在刀刃上閃過。
血氣溢出,撩見蒼紅。
洛炎呆住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太刀——蒼紅之月……
雨霽側身而立,巋然不動,不見有絲毫畏懼。
瞬間腳下一沉,隻見雨霽高高的躍起,湧動的血氣也跟著自下而上縈升,如同是一道飄渺而又綺麗的血色身影。巨蚺顯然沒有料到雨霽的動作如此迅速,突襲的頭部一下子收不住力,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此時雨霽的正下方,正是這巨蚺的七寸之處。
淩空的雨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好機會,順勢將刀身一豎,縈繞的血氣迅速集聚到太刀的刀尖上,在附近幻化成血紅色的血色之刃。
再縱身一沉,血色之刃直朝那巨蚺的背部插去。
“好厲害!”洛炎遠遠地看著,心裏已是微微的震懾,洛炎從來沒有見到過岩氣有如此這般血紅之色,而且不見眼前這男子有任何運氣的架勢,這血紅之氣仿佛有靈性一般,極有默契地配合著男子的攻勢,受之任命。
雨霽下墜的速度極快,血色之刃與空氣劇烈摩擦,刃尖竟然有了一點鐵器淬火前才有的冶色。
要是這一下下去,恐怕這巨蚺即使再厲害,也難逃一死。
呼!
黑暗中,突然有什麼東西竄出來,朝著雨霽的方向襲去。
雨霽一心於自己的攻勢,等雨霽反應過來,為時已晚。巨蚺的尾巴像一把捕蠅之拍,重重地打在了雨霽身上,隨著一句怒罵“臥槽”,雨霽整個人被拍飛了出去,刀刃的血色之氣也隨之渙散了。
洛炎和博尼看著半空中淩亂的雨霽,同時尷尬地眨了眨眼。
牛皮吹破了!
輕輕地一點地,然後縱身反跳,雨霽雖身形踉蹌,但還不至於落得被拍打在地上的尷尬處境。
“可惡,大意了!”雨霽抹了抹鼻子上的灰,有點可惜地說道。
“這怎麼說也是個晶級獸,你可走點心啊。”一旁的博尼有點戲謔地說道。
雨霽動了動筋骨,稍稍運氣:“哼!區區一條小蚯蚓,難道還治不了你!”傲人的氣勢沒有絲毫的減退。
另一邊,那巨蚺早已蜷起身子,遠遠地觀察著雨霽的一舉一動,眼神裏少了一絲邪煞,多了一絲謹慎。顯然,剛才的那一刀讓這巨蚺心有餘悸,要不是尾巴打掉了雨霽,那一下命中的話,恐怕現在這廝已經萎蔫在地上,身首異處了。
嘶!
信子不斷地吐露,似乎在測探空氣中焦灼的氣氛。
哈……哈……
胸口起伏,大氣略喘,但每一次呼氣都仿佛思忖著下一次的攻勢將如何進行。
斷片般的沉默替代了剛才急促的局勢,雙方都沒有任何動作,周圍的氣氛卻越來越凝滯。
腳下一沉,雨霽出手了。
身影一閃,雨霽借著撲閃的火光,開始急速地朝巨蚺的方向跑去,而手上的劍柄開始一點點地泛起紅光,血紅之氣再次縈繞,幻化成細長的刀身,刀尖拖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道深痕。
巨蚺也不是傻子,馬上做出了反應,蜷縮的身形一下子舒展開來,逶迤如巒,頸部迅速攀升,居高臨下地緊盯著雨霽,作出一副防禦的態勢。
“喝!”
雨霽一聲喝道,隨即將太刀用力地揮過自己身前,隻見一道弧形的血紅劍氣由刀身脫將開來,斜斜地朝巨蚺襲去。斬月般的血紅劍氣,近乎半圓的完美輪廓,外延是一段慘白如劍刃的氣,越往裏麵,血色就越濃稠,而靠近圓弧中心的地方,血氣如魂魄般彌散。
巨蚺反應極快,高聳的頭迅速朝著一邊墜降,防止自己被這劍氣斬首,而身軀也跟著全部伏地。
那劍氣幾乎是臨著巨蚺的身軀擦過去的,斬在背後深邃的黑暗中,發出一聲裂空般的巨響。
嘶!
巨蚺看著身後的黑暗,似乎有點慶幸自己躲過了這強烈的一擊。就在這時,巨蚺驚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
剛才還在平地上的雨霽,竟然消失了。
“受死吧!”半空中,趁著剛才巨蚺片刻的分心,早已躍起的雨霽大叫道。
巨蚺這才抬頭,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一道已進階至猩紅色的劍氣自上而下劈下來,重重地擊在巨蚺的頭部,瞬間,一股強大的劍氣流由巨蚺的頭部四散開來,而刀刃所擊之處,巨蚺的晶層竟然被劈開了!
“難道!”洛炎眼尖,即使是隔著奪目的劍氣流,還是看見了那晶層被劈開的樣子,心裏仿佛被揪了一下般震驚:“難道這劍氣是晶級的?這麼說,這人是晶級體質的……”
晶層開裂,但雨霽的攻勢卻顯然沒有停止,隻見順勢而下的雨霽在半空中蜷身一震,悠然在雨霽周身縈繞的血氣迅速朝著刀身的方向集聚,竟然沿著刀尖,滲進了巨蚺的頭部。
嘶啊啊啊啊啊!
巨蚺先是一愣,然後便爆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嘶叫聲,洛炎不知道是這裂開的晶層還是後來滲進的血氣,但是可想而知的是,此時巨蚺的額頭處正爆發著一陣陣灼心的熾痛。
雨霽泯滅血氣,手中隻空留下劍柄,踩著巨蚺的下顎反身一跳,在快落地時再次喚起血氣刀身,直直的插在土裏,這才止住了退後的慣性。
悠然站了起來,揮了揮略顯塵跡的衣袖,雨霽甚至都沒有看那巨蚺一眼,徑直地朝博尼的方向走過了。
再看那巨蚺,已蜷著身子在地上不斷地打滾。一陣掙紮之後,全身微顫地聳起身子,卻已經沒有了任何還手的可能,如巒的身軀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