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散。
楊家坪的演武場上,十多個少年組成的方陣,在一個成年男子的帶領下,一招一式的練習著拳腳。
方陣中的少年們,大多隻有十多歲,有的甚至還是七八歲的孩童,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
晨風中。
少年們的臉龐,被冷風吹得通紅。
但他們的目光,卻熱切激動,宛若一隻隻渴望著飛向藍天,稱霸天空,成為空中霸主的稚鷹。
嘿……
哈……
拳頭揮動,腳下生風。
閃展騰挪,遊龍戲鳳。
當太陽躍出山坳,金色陽光灑在了演武場上的時候。
站在高台上,帶領演武的成年人,停下了動作。雙手抬至胸口,緩緩壓下。
在他的頭頂上,一縷白氣悠悠冒起。
呼……
一聲長呼,口中呼出的白氣,如同一支箭一般,凝而不散。
中年人轉過頭,目光如水的凝視著,台下數十個望著自己的少年,平靜道:“今天就到這裏,明天繼續,都散了吧!”
話音剛落,台下的少年們,仿佛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紛紛轉過頭,朝著演武場外望去。
旋即,隨著幾個少年指著演武場外,那拎著籮筐,身體瘦弱,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的臉色蒼白的少年,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咦,那不是咱們村的天才嗎?”
“哈哈,天才兄,過來說兩句唄,讓我們開心開心!”
“狗屁的天才,我看是蠢材!”
“哈哈……”
高台上,中年人聽著下麵少年們,對那遠處背著籮筐,低著頭走遠的少年,哈哈大笑的嘲諷聲,不由眉頭皺了皺。
“都閉嘴!~”
中年人冷喝一聲,目光冰冷的掃視著台下的少年道:“習武是為了讓你們強大,保護自己的親人不被欺負。而不是欺負弱小。”
說完,中年人冷著臉,揮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台下,少年們低著頭,吐著舌頭。
晨風中,背著放滿了喂牛青草的少年聽著身後,來自演武場的嘲笑聲,瘦弱的身體,一陣顫抖,他握緊拳頭,低著頭,眼睛紅紅的。
“終有一天,我會強大起來,比你們強大,比天下人都強大,那時候,到時候,我看你們誰敢欺負我!”
少年緊握著拳頭,因為用力,蒼白瘦弱的手腕上,青筋畢露。仿佛在這一刻,他誓要將自己的命運,緊緊的掌握在自己手裏一樣。
背著籮筐回到了家中。
院子裏,菜畦中,一個布裙荊釵,容貌溫婉柔美的女子,聞聲轉過頭,看到回來的少年後,不禁溫婉一笑。
不過,當她看到少年紅紅的眼睛後,不由心頭一緊,連忙走了過去:“楓兒,你怎麼了?”
葉楓撲入母親的懷抱,埋首在母親懷中,感受著母親那深深的關切,心頭的不甘和委屈,頓時傾瀉出來。
但他沒有流淚。
父親說,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自己要做一個好男兒。
一個頂天立地,響當當的男子漢,大英雄。
葉楓抱著母親,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母親,微微一笑道:“娘,我沒事兒。早晨出門的時候,遇到一陣風,迷了眼睛了!”
這個溫婉的女子,正是葉楓的母親,柳如雪。
柳如雪看著懷中,強自做出堅強之狀的兒子,心中頓時一痛。
知子莫如母!
她知道,葉楓的心裏有多苦。
隻是,身為一個女人,她卻對此束手無策。作為一個母親,她隻能用母親,給與葉楓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