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夢回天演處破封現丹田(上)
蕭天佑覺得自己正在做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他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裏隻有無邊的黑色,蕭天佑被包圍在沉沉的黑色中,人處於一種極為微妙的狀態:各種感覺仍然清晰,但卻沒有任何信息反饋,也就是說這裏無光無象,無音無聲,無宗無祖,幽幽冥冥,一種極度的靜寂,靜寂到時間,似乎也停止,唯餘一絲思緒若有若無的飄飄忽忽。
“這是死的感覺吧?……我死了嗎?……好像不是?……混沌!這是傳說中的混沌!”蕭天佑猛然醒悟,思緒急劇波動起來,急忙在混沌中尋找出路,但混沌渺渺,路在何處?
過去多久?一紀亦或一霎那?忽地,無邊黑色中現出一個巨大的圓月,一倏忽間又變成一彎小月牙。
蕭天佑忙定睛細看,哪是什麼月牙,原來是一個極大的圓球,圓球表麵黑白兩色輪轉不休,隱約呈一立體太極圖狀,宛如兩個咬合在一起的磨盤,轟轟的磨動不停,由於背景是黑色,所以黑色磨盤看不明顯,隻見到白色磨盤運轉,乍一看就如月之圓缺。
不覺稍稍靠進,驀地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轟,蕭天佑的心神一下被拉向磨盤。蕭天佑驚駭欲絕,欲拚力掙紮,然而蕭天佑預想中的悲劇並沒有發生,掙紮之念剛起,便發覺已經平靜的穿過磨盤表麵,來到磨盤之中,且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磨盤轉動極快,瞬間便黑白交替一次,蕭天佑不仔細看幾乎感覺不到磨盤的轉動。
黑白磨盤不知其厚,無數的,密密麻麻的魂魄擁擠其間,爭先恐後的浮向磨盤表麵,不少魂魄不可避免地撞到蕭天佑,但彼此都毫無感覺,仿佛蕭天佑根本不存在一般。黑磨盤中的魂魄,黑體白睛;白磨盤中的魂魄白體黑睛,煞是分明。
磨盤中靠近表麵的魂魄,在磨動中燃起黑焰,漸漸崩解,融入無邊的混沌。混沌之氣融入崩解後的魂魄,產生變化,每道混沌之氣,都分解成黑白兩道元氣,分別融入黑白大磨。
有黑白元氣偶爾相碰,便新生出一道魂魄,新生的魂魄不再浮向磨盤表麵,而是沉向磨盤深處,不知所蹤,其數量不在少數。
觀看了許久,蕭天佑忽見一個魂魄,新生時竟裹住一道混沌之氣,和其他的新生魂魄一起往磨盤深處奔去。心念一動,蕭天佑冥冥中覺得幹係重大,忙緊緊追上,唯恐跟丟。
一霎,又仿佛一紀,那個魂魄穿透磨盤,來到一個灰茫茫,陰森森的世界,蕭天佑見到無盡的魂魄,像趕著回家一樣,踴躍奔向磨盤。
又過去不知多久,那魂魄終於來到一溜七彩的大門前,墜在一列長長的隊伍後麵。
門前站著兩個魁梧的大漢,一個頭頂牛頭,執定一柄明晃晃的鋼叉,銅鈴大眼圓睜;一個生著一副長長的馬麵,把牢一對黑漆漆的雙鉤,凶神惡煞。新生魂魄們戰戰兢兢,在大漢的吆喝下,有序的進入門內,彩光一閃,不知送往何方。
轟,一道黑色的閃電,擊中一個即將跨入七彩大門的魂魄,發出驚天巨響,那個魂魄隨即灰飛煙滅。大漢不為所動,似乎司空見慣,隻是一味吆喝快些,快些!
轟,旁邊的大門前也傳來一聲巨響,強光中又一個魂魄灰飛煙滅,蕭天佑心中一動,似乎觸及到什麼,念頭一閃即逝。
思量中,蕭天佑跟蹤的魂魄已抬起右腳,就要跨進大門。這時,虛空震蕩,一道黑色的閃電倏忽間擊中魂魄。慘叫中,魂魄渾身冒起黑色火焰,幸運的是魂魄並沒有消散。
“果然如此!”蕭天佑心中明悟,神念波動劇烈。
牛頭大漢,猛地睜大本已經極大的牛眼,直呼不敢相信,眼珠子似乎都要掉落出來;馬臉大漢,忽的將右手的鉤子交到左手,使勁地揉揉眼睛,一個勁地嘟嚷著:“幾千年了,已有幾千年沒見過了……”
黑色火焰一收,沒入魂魄體內,緊緊裹住那道混沌之氣,此時彩光一閃,魂魄就要被送走,蕭天佑顧不得琢磨大漢話中的含義,趕緊跟上,四下打量,但魂魄已無蹤影。
一條灰蒙蒙的大河撲麵而過,依稀間,蕭天佑看見密密麻麻的魂魄,被人驅趕著,哭哭啼啼,通過河上的大橋……
眼前乍得出現一個五顏六色的世界,熟悉的氣息,讓蕭天佑覺得分外舒服。回家了,蕭天佑心裏無端的浮起這個念頭。
夢境至此忽地淡去,但已牢牢銘刻在蕭天佑腦海。
蕭天佑眼瞼微微顫動,片刻悠悠醒來,此時已是昏倒的數天之後了。蕭天佑兩眼不聚焦,顯然神識還遊離於現實和夢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