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誰……誰尋了短見?誰要自殺了?還有,我不是什麼蘭兒,我也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我急忙打斷她即將開始的新一輪苦嚎,沒想到她一聽這話,頓時愣了足足有五分鍾,然後更加可怕的女高音憑空響起。
“蘭……蘭兒,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是不是還怨著額娘,怨著你阿瑪?我們也是沒法子的事啊……”
“我……”我疲乏地閉了閉眼睛,太陽穴一漲一漲地,血管似乎要爆開來。看來要得回清靜,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必須先安撫這個激動的女人才行,可是這麼虛弱的我,實在沒什麼精力跟她耗啊!
“蘭兒小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夫人畢竟是你的額娘,你再怎麼委屈、再怎麼埋怨也不能不認自己的娘啊!”旁邊一個大嬸說話了,還一邊輕輕拍著那女人的背,安慰著,“夫人,你也別哭了,蘭兒她是一時想不開,小孩子家,你就原諒她吧!”
那女人抽泣著,無比哀怨地說:“不,我不是責怪她,這事兒能怪誰?我知道她不願意進宮,可誰叫我們是旗人呢?選秀的命令是宮裏傳下來的,是祖製,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我……”我趁著她們說話的空檔,急忙清了清嗓子說出憋了好久的話,“這位大娘,我叫歐心妍,真的不是什麼蘭兒,你們真的認錯人了!”
一堆人,包括那哭泣的女人一下子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看著我,被那麼多雙眼睛同時凝視,我覺得臉上似乎有針在紮。
“這……她的皮膚確實比較白,好像……跟蘭兒確實有點不同啊……”另一個年輕的婦人仔細打量著我,吞吞吐吐地說。
那女人臉色又是一變,衝上來使勁把我的頭掰向另一邊,右手扯住我的耳朵翻看我的耳背,不知節製的力道扯得我的耳朵生疼。
“哎喲……”
還沒等我呻吟完,那女人突然又尖叫了起來:“她不是蘭兒!她不是我的蘭兒!我的蘭兒在哪裏?在哪裏?!”她搖晃著我,惡狠狠地,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幾乎要把我的肩膀捏碎了。
“我……我怎麼知道……”我咬著牙,拚命掙紮著要掙脫她的鉗製,“放……放開我!”
真是的,我怎麼知道那個“蘭兒”去了哪裏?
“你……”那女人咬牙切齒,瞪著我,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就這樣暈厥過去。
“夫人!夫人!”一幹女人頓時慌了手腳,七手八腳把那女人抬了出去,頓時我被孤零零仍在了一邊。
“這……”我一時之間還無法從眾星拱月的熱鬧中適應過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哎……你們先告訴我這是哪兒啊……”聲音越來越低,我慢慢閉上了嘴巴——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真是現實啊!把我當成蘭兒的時候,所有人都圍著我,現在發現認錯了人,就沒人管我的死活了!我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