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房門,便發現地上有點滴血跡,還有些拖曳的痕跡,通向房前的樹叢後,小不點說聲:“去樹後看看!”王玉坤便朝樹後跑了過去。
那個大漢正蜷縮在樹後捂著臉呻吟呢,看來剛才那一下真打得不輕!
王玉坤說:“這家夥是個雜役,聽人說在這裏待了十幾年了,平日裏專門欺負像我們這樣新來的,遊手好閑,今天碰上咱倆,算他倒黴!”
他拿腳碰了碰大漢,那大漢好不容易爬到樹後,正在驚魂未定,剛才那個小家夥的變化不是神仙是什麼?驚恐之餘有些暗自慶幸。一見王玉坤追來了,嚇了一跳,爬起來噗通跪下,連連作揖:“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饒命?饒命可以,把每天拖地打掃廁所的活都幹了!”王玉坤說道。
”好好,我都包了,包括你的衣服我也都替你洗!“
”我的衣服自己會洗,我還嫌你的手髒呢!另外不許你再欺負新來的,否則見一回打一回,直接要了你的狗命!”
“不敢了,不敢了!”
王玉坤瞥了一眼他臉上的血跡:“去把臉洗洗,擦點藥!”
說完,轉身朝喧嘩的方向走去。小不點有些好笑,這王玉坤的做派像足了大俠。
卻說蓉兒剛才離開小不點,便徑直來見自己的師傅北峰峰主陳天河。
前兩天,陳天河接到宗主的通知,讓他加緊搜羅人才,他才把青鱗鷹派了出去。
青鱗鷹據說還是當年上代宗主無意中救下的一窩四隻受傷小鷹中的一隻,老宗主把它們帶在身邊,慢慢地調教發現,這幾隻鷹聰慧過人,雖然不會人語,卻能理解人意,長大後即便放飛,也不願意離開,常叼回珍稀獵物給宗主,自己不舍得動一口,情義深重。
老宗主訝異之餘,深為觸動,便以人待之,慢慢地將服氣之法、練功之法傳與它們,不料竟然比很多徒弟都進步得快,且由於鷹的飛行、搏擊能力也很出眾,曾數度救宗主及宗人於危難,屢立大功,慢慢地名聲越來越大,天下幾乎無人不知此宗內有四隻護教神鷹。到後來,老宗主索性將宗名改為天鷹宗,天字取意神鷹天授之意。
老宗主與神鷹相處百年,慢慢地心靈交融,漸漸地揣摩透了神鷹的經絡及氣血運行,又閉關百年之後,終於修成天鷹功,可以意化身,幻化為鷹,馳騁天地,繼而踏上了騰雲之路,天鷹宗至此名副其實。
老宗主十分開明,並不強迫宗人修煉,全憑自願,自由選擇。然而宗人無不趨之若鷺,爭而習之,終成立教神功。宗內諸老及陳天河等四峰之主早已踏上了騰雲之路,他們的具體年齡宗內年輕的弟子也鮮有了解。後來天鷹宗遭受外敵圍攻,雖然成功擊退,老宗主卻也身受重傷,再次閉關,已曆數百年,生死不明,而神鷹卻絲毫不見蒼衰,天鷹宗也在新宗主的操持下,日漸發達。
說來也的確神奇,這四隻神鷹小的時候據說顏色、身量與普通的鷹兒並無二致,然而成年後,各自的體型卻遠超同類,羽毛也完全不同,變成了綠、紅、黃、青四色,暗合五行,青色的便是青鱗鷹了,被安排在北峰。
陳天河年方四十五、六的模樣,中等身材,麵容清臒,眉宇間總是帶著一縷淡淡的憂鬱,平日喜著一襲白色長袍,常常卷不釋手,書生氣濃,在宗門裏峰主中武功上乘,名聲頗佳。
今天,他正在禪修,宗主傳來信息,讓他帶蓉兒去見,心中略感詫異,宗主要見一個年輕的徒兒,這還是多少年來的第一次。恰見蓉兒來到,才知青鱗鷹已經返回,二人立刻前往中峰。
蓉兒的心裏有些忐忑,自被青鱗鷹掠入宗門以來,連其他三峰的峰主都未曾見過,今天不知緣何宗主召見,不知自己做錯什麼,竟然驚動宗主。
眨眼即到中峰山門,守門的看到陳天河,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陳天河止住腳步,示意蓉兒進入。蓉兒這才知道,陳天河不過是把自己帶到這裏,宗主要見的是自己!蓉兒的心立刻咚咚地跳了起來,這是咋了?
她求援的眼光投向陳天河,陳天河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快進去,並悄聲說道:“莫要宗主久等!”
蓉兒無奈,隻好強自鎮定轉身向裏走去。
陳天河見蓉兒拐過第二道牌坊,轉身騰雲離去。
中峰上,紫霧彌漫,鬆青竹翠,猿啼鶯鳴,曲徑通幽,雕梁畫棟。蓉兒卻無心多看上一眼,隻是急急忙忙、惴惴不安地沿著唯一的一條入雲山路拾階而上,氣喘籲籲地趕到了中峰大殿之前,見那大殿正中牌匾上寫著“覺世殿”三字,便躬身肅立在殿門外,正欲發聲,裏麵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出:“蓉兒來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