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丠的右手臂上被綁著厚厚的紗布,即使是白色的也被染成了紅色。自家院中的竹子何時變得如此的茁壯,草木何時如此的旺盛。仔細想想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那麼仔細的打量過自家的院子。連石凳與石桌都那麼的陌生。
月光下竹子投射著斑駁的影子,風吹來時它們會簌簌的發出聲響。琉璃城好久沒有看見那麼純粹的月亮了,那麼的透明,那麼的夢幻。記得父親曾說過他出生的那一年月亮也是那麼純粹,那麼的透明。
舸丠忘情的看著月亮,閉著眼睛感受著月光。
輕微的響動觸及了舸丠靈敏的神經。“誰?”舸丠冷冷的問道。能聽見茶身與茶蓋之間細小的摩擦聲。看來自己嚇壞了下人了。舸丠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雪雁。
“將軍,夜已經深了。小心身體啊。”雪雁恭敬的說著。
“恩。”舸丠禮貌的回應著。
“看來將軍很喜歡琉璃城中的月光。”雪雁看著舸丠仰望的視角,很全麵的享受著月光的照射。
“琉璃城中的月光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舸丠緩緩地說著,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故鄉的明月讓人向往、留戀。”雪雁也動情的說著。
“這樣說來雪雁姑娘不是琉璃城中出生的?”舸丠問道。
“我來自於一個小城,從懂事起就在樂樓中當丫鬟。也許是被父母賣給了媽媽,”雪雁的話語未說完,哽咽之聲不斷。舸丠看著眼中的憐惜沒有斷絕。
“人的出生不能選擇的,隻要未來是自己行走出來就好。”舸丠看著雪雁平靜的說道。
“是啊。今後的路都是屬於自己的。雖然是一介小丫鬟,但總有一天能照樣活得風風光光的。”雪雁的眼中點燃了希望。
“風風光光?作何解?”舸丠看著雪雁好奇的問。
“不再是一個小丫鬟。”雪雁爽朗的回答,語氣中沒有一點躲藏。
“那要替他人婦?”舸丠脫口而出,突然發現這句話是多麼的不文雅。哪有男子對女人說這番話的。
雪雁的臉瞬間出現了紅霞。即使是在深夜也不免從她的動作中看出她的害羞。
“抱歉。”舸丠機械的道著歉。
“堂堂一個將軍豈能那麼容易向他人道歉呢?”雪雁用袖子擋了擋臉上的紅暈說道。
“將軍並不是永遠都是正確的。知錯能改便是好的。”舸丠若有所思的說著。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麼?已經找不到要道歉的人了,已經得不到原諒了。
“真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將軍。”雪雁讚揚道。
“雪雁姑娘你把我抬得太高了。”舸丠謙虛的說著罷了罷手。
黑暗中白色與紅色是那麼的強烈。“將軍的手勢未好,還是少動以免拉傷了傷口。”雪雁關懷的說著。
“我還沒有那麼的嬌貴。傷口過幾日便會好的,姑娘無須掛心。”舸丠禮貌的說著,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透露出來的紅色血漬。不知道房內的人如何了,是否安然的入睡,是否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雪雁看出舸丠對緹雅的關懷,內心不知為什麼開始獨自傷歎起來。眼神開始由最初的激動變為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