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舟車勞頓幾個時辰,您也真是舍得讓貴妃妹妹來折騰。”端妃淺笑著攪亂馬車內的靜默,目光似不經意落到我的身上。
“端妃姐姐說笑了,皇後娘娘金枝玉葉之身都能受得這遠行之苦,臣妾又能算的了什麼呢?”來者不辨敵友,我亦隻敢搪塞而過。
“話可不能這麼說,妹妹一身冰肌玉骨若是磕著碰著,實乃我天朝一大損失。”
“臣妾不過蒲柳之姿罷了,哪比的上皇後儀態雍容,華貴天成。”我便當她是路人甲乙丁,不急也不惱,隻將皇後搬出來同她打太極。
“說話就說話,總把皇後扯進來幹甚?”
循著聲音我將目光投向它的主任:他今日一襲暗紫的袍子,烏發用一支墨玉簪住,目光流轉間,眼角眉梢是醉人的清俊。
“臣妾知錯。”他的加入使我隻想早早結束這場對話,任何多餘的交集都是我無法控製的,在我未曾明確自己的決定之時,就讓它這樣混亂下去吧。
“朕發覺,錦年對朕似乎很厭倦?”
“臣妾不敢。”
“皇上,貴妃妹妹進宮時日不長,對我們這小圈子也不熟悉,生疏一些是在所難免的。您又何必說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嚇著妹妹呢?”皇後淺笑看著我,眼裏帶著一些狠厲的警告之色,“貴妃妹妹,本宮聽聞你曾製成威力極大的火藥,可否講出配方來讓大家長長見識?”皇後維持著恬淡、恰到好處的笑容,婉轉的將我自尷尬的氛圍中拉出。
“臣妾幼時頑皮,喜玩煙花炮竹,撕開外層的紙用碗接住其間的粉末,再以不同的比例混合點燃,委後竟叫自己製出了威力頗大的火藥。”頓了一下,我小心的措辭,“二哥這般托大,倒真叫臣妾不好意思了。”
“應當說貴妃妹妹蕙質蘭心,叫我這做姐姐的自愧弗如才是。”端妃笑意融融,若是出現在尋常人家,也是再溫馨不過的閑話家常了。
“你們都別自謙,依朕看,三個都不簡單。”
他好似話中有話,如墨的眼眸裏波濤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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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向來民風開放,女子亦無需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這男人們的狩獵場也逐漸有了女人的一方天地。
在驛館裏休整完畢後,一名侍衛模樣的男子輕聲說道:“貴妃娘娘初次前來狩獵場,還是先去馬場挑一匹稱手的馬吧。”男子連同我說話都紅著臉,想必是麵皮極薄的。
“馬場在哪邊?”
“貴妃娘娘請隨微臣來。”
‘微臣’?我猶自疑惑著,但還是步履輕快的隨他而行。
馬場比我想想中的要廣闊許多,一望無垠的草場中,膘肥體壯的各色馬兒悠閑的漫步其間,舒爽的空氣中也夾雜著青草的芬芳。
“娘娘請到這邊來,馬廄裏的馬兒腳程更快些。|”我依言隨行,但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興許是多疑了些。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馬廄裏隻零散地關著幾隻馬兒,我們的到來讓他們警覺不安的嘶鳴,目光落在“微臣”身上,我唇邊扯出一抹晦澀的笑。
“大人可是把本宮當作馴馬師了?”
“這些都是草原進貢的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他並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側身,食指向著前方指去,“娘娘,看見了麼,那匹白馬正是這群馬之首——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