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聲音響起那一瞬,安如畫猙獰的麵孔瞬間變得慘白、驚懼。
“皇上怎麼會來安家?”破碎的聲音喑啞的簡直不像是她發出來的,一種報複的快感在心中蔓延,安如畫,看來天不亡我。
“朕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所以來找安大人核對一番。”皇帝笑容邪肆,眼底藏著點點冷芒。“哪曉得,到了安府卻聽聞安才人說了這麼一句有趣的話,不愧是安府這個有趣的地方養出的女兒家。”
“臣,臣……”安業園戰戰兢兢,冷汗涔涔,頭一次被麵前這個他極少正視過的少年皇帝逼的啞口無言。此時,他才發覺麵前這男子原來一直都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兒。可憐他還妄圖……他一定也知道的吧!
“安大人不用緊張,朕相信安大人廉潔清高,是萬不會被那些莫須有的利益迷昏了雙眼的,是嗎?”
“臣……臣有愧龍曜王朝,願以死謝罪,懇請皇上放過臣的家屬。”“臣”了半天卻“臣”不出個所以然的安業園在龍罙一句似真似假的試探麵前緊張的汗如雨下,最後竟“撲通”跪倒在地,言辭懇切的求皇帝賜死。
安業園,想必你自己也是知道,通敵賣國的大罪足以誅你安家九族。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承認罪行,懇求皇帝留有一絲安家血脈嗎?那麼你便太小看他的狠辣了。
“愛卿快快請起,這等子虛烏有之事朕又怎會不辨是非曲直的處決你呢?”龍罙笑的和藹,言辭亦是誠懇,那親切的語氣讓人聽來仿佛是真的一樣。
“是呀,爹你就快快起來吧。”我看著那個不知深淺亂開口的青年,心中真是惋惜,可真枉費了他安家少爺的身份,死到臨頭竟然還猶不自知。
愚昧、無知。
皇帝怕是想借著安家來殺雞儆猴,所以今日安家之事也定然不會善了,而隻要安家被連根拔起,那麼二哥自然也可以從那大理寺中被放出來了。龍罙,今日之事便算作我連錦年承你的情,來日必當重謝。
“皇上,是老臣對不起您,您看在老臣管理偌大個吏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就賜老臣一個痛快吧。”神色哀淒的安業園如殺豬一般的嚎叫著,情急之下竟然用自稱老臣來博取皇帝的同情。嗬,這馬屁卻是拍到了馬蹄上!龍罙最為厭惡的便是那些仗著資格老便不將朝綱納入眼中的“老臣”們。安業園此舉,無疑是讓龍罙對他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那好,朕便允你一次。”龍罙收起虛偽的假笑,麵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賜吏部尚書安業園淩遲之刑,其家屬女子充妓,男子發配邊疆。”
“皇上——”安如畫淒厲的叫著,麵色慘白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個冷漠的男人,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滴滴淌落在地,“您真的這麼絕情,不念過去的情分了嗎?一夜夫妻百日恩呐皇上!”語畢她旋即跌倒在地,目光逐漸渙散,表情卻堅定無比,“如畫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人碰了自己的身子,因為如畫認為那是對臣妾和您之間最大的抹黑!”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她臉上的堅定之色亦變得遲疑,因為她發現自始至終她所對著說話的那人,從未回頭看過她一眼。
“哈哈……”她放肆的大笑,眼中漸漸積聚起怨毒與不甘,“龍啟安,我七歲麵聖撞見當時身為太子的你,你幫我從靜安公主手中解圍,從那時我的心裏便有了一個種子。”她簡短的停留了一下,精致的臉蛋上湧現出似喜似悲似嗔似怨的表情,飄渺的近乎虛幻。“後來我十四歲時,爹爹說要將我送進宮中做你的妃子,當時的我是怎樣的歡欣呐,覺得連天空都變得更加澄澈透明。那一夜的纏綿,讓我感覺幸福的不似真實。雖然你天未亮便離開,但是我告訴自己來日方長,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