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著還擊,卻依舊碰不到人家一分一毫,小小的巴掌就像雨點一樣,密集的落在他臉上,打的他的臉偏過來,又偏過去,眼前金星閃閃,嘴巴裏也彌漫著鐵鏽的味道,他好幾次求饒,弱弱的聲音都淹沒在了清脆的巴掌聲中,連他自己都沒聽到。
若非親身經曆,他絕不相信自己會輸給麵前這名小孩子,目光閃爍著,心有餘悸的畏畏懼懼:“你不是說,你娘教育你好孩子不打架麼?”
東方陌下巴一昂,傲然道:“我娘還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南宮嘯聞言,險些笑出聲,摸摸東方陌毫發無傷的小臉,高懸的心放了下來,麵色也由陰轉晴,人若犯我,斬草除根,這倒是很符合璃雪的性子。
霸氣!眾人看東方陌的目光滿是讚賞,不管他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敢當著萬員外的麵說這番話,真真是膽識過人,相當霸氣!
“小小年紀便如此心狠手辣,長大必是禍害,今天我必須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謙虛仁義。”萬員外氣的咬牙切齒,麵上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早忘記剛才是他攛掇自己兒子進雅間狠狠教訓別人。
“萬老頭,你看清楚了,是你兒子闖進我房間要和我切磋武藝,不是我跑他房間找他,既是武藝切磋,勝負,輸贏,重傷,輕傷都應該聽天由命,你們輸了,就要認輸,事後挑事,算什麼英雄好漢,簡直就是無恥的無賴。”
東方陌吐字清晰,清脆的童音說的有條不紊,頭頭是道,聽的眾人連連點頭:輸就是輸,輸了不認,無賴的挑事,根本就是輸不起的小人行徑。
望著眾人暗帶鄙視的目光,萬員外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強詞奪理道:“莊兒的武藝是青州有名的武師所教,他絕不會輸給你這個四歲娃娃,一定是你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才贏了他。”
說來說去,萬老頭還是對自己兒子的被打、失敗,耿耿於懷。
東方陌撇撇嘴:“萬老頭,你仔細看看你兒子臉上的巴掌印,指尖朝後,我是從他正麵打的,哪來什麼卑鄙手段,你兒子六歲了,身強體壯,卻技不如人,輸給一個比他小兩歲,矮半個頭的孩子,很光榮嗎?你這做父親的不知道安慰兒子,還大嗓門的到處嚷嚷,想吵的人盡皆知,讓他丟臉到底啊?”
東方陌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眾人相互對望一眼,暗道說的有理,兒子受傷,做父親的最先關心的應該是兒子的傷勢,其次才是輸贏問題,萬員外倒好,不說給兒子請大夫消腫,反倒唧唧歪歪的指責人家比試做弊,重名聲高過重視兒子啊。
萬員外被眾人指指點點的抬不起頭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東方陌,滿腔怒氣縈繞胸口,最終化為一句:“回府,請大夫。”
莊兒的臉被打的麵目全非,那四歲小娃又是個厲害角色,他一名大人與小娃爭吵,就算贏了,也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丟臉到家了。
扶著下人轉身的瞬間,他狠狠瞪了東方陌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厲色,仿佛在說:“你等著。”
東方陌輕哼一聲,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仿佛在說:“等著就等著,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萬員外離開,眾人落座,繼續用膳,目光有意無意,看向東方陌: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麼聰明伶俐,以前都沒見過。
南宮嘯已經習慣了眾人的注視,自自然然的望望混亂不堪的雅間,故做無奈的歎了口氣:“杯盤飯菜都打到地上了,陌陌,咱們換個雅間用膳。”
“不用了,我吃飽了,南宮叔叔,咱們回家吧。”說到回家,東方陌漆黑的眼瞳光芒閃閃:“娘親的野薑花糕點應該快做好了。”
“好。”這頓午膳是南宮嘯宴請東方陌,既然東方陌吃飽了,想回家,他當然不會再繼續久留,當即結了賬,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出了望月樓。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南宮嘯望望身旁精致的小人,忍不住詢問:“陌陌,你是怎麼教訓那個萬錢莊的?”萬錢莊又高又壯,相比之下,東方陌小小的,居然能痛打萬錢莊耳光,著實出乎了南宮嘯的預料。
東方陌嘻嘻一笑:“自然是用武功來教訓了,萬錢莊身法笨拙,就被我打成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