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午睡了一會兒收拾好東西淩雲想偷偷摸摸趕緊去上學,輕手輕腳下樓,看見鄭安邦在穿衣服係領帶,心都涼了。
“爺爺,您出門啊。”怯怯一句。
“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看淩雲一眼,指著淩雲的褲子。
淩雲承認自己這條牛仔褲有時候鄭毅看著也不爽,十分的頹廢後現代,寬鬆哈倫,水洗舊到發白,膝蓋和褲腳都磨破了大洞都不提,大腿後麵也是磨到隻有線隱隱約約。
平時淩雲不是這個風格,實在是今天心情低落到新低,如同少年維特般的憂鬱煩惱,才穿了蘇揚送他的生日禮物,平時他也不敢隨便穿,誰知道正好遇上鄭安邦呢!
“我這就去換。”淩雲轉身回去換。
磨磨蹭蹭換好下來,鄭安邦竟然還沒走!
淩雲穿鞋。
“你身上這到底是什麼味道!我說過你幾次了男人噴什麼香水!跟個娘們似的成什麼體統?”
“我去換。”淩雲把鞋脫了又上去換衣服。
換好下來,淩雲定定站了一下兒,確定沒有新的不滿才穿鞋。
眼淚沒忍住,吧嗒掉在地上,抹幹淨眼淚深呼吸。
“你哭什麼?說錯你了?”
“沒有。”
“那你哭個屁啊!從一大早起來就找不痛快還有臉哭!委屈你了?”
“沒有。”
“從小到大動不動就是哭!水做的嗎?你是女人嗎?”
“爺爺,我快遲到了,”淩雲忍住難受,正常語調,“我回來您再罵我成嗎?”
“你欠的?找罵嗎?我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罵你!”
“那我先走了,您路上小心。”淩雲出門了。
有些事情他就是想不清楚,比如為什麼爺爺現在這麼討厭他。
“首長,中午您在哪裏用午餐?”金宵上車回頭詢問。
“回家吧。”楚雄摘下眼鏡放回盒子裏,揉揉太陽穴。
楚天闊在發呆,早晨定了三個鬧鍾死活早起了,一上午都沒什麼精神。不過他近來經常是這個狀態,總覺得心裏有事兒很煩,但發起呆來又沒有在思考。
和淩雲自上次再沒見過麵,微信聯係密切了一些。楚天闊不敢讓楚雄看見他和淩雲聊天兒,隻有沒事兒楚雄不在身邊兒才敢聊。淩雲則是經過較為深入地了解,也覺得楚天闊並不是那麼可惡那麼頤指氣使,對他很關照,很關心,聯係起來也就自然多了,吐吐槽,開開玩笑。
“上午有什麼想法嗎?”楚雄問。
楚天闊不知道在和他說話,壓根兒沒反應,盯著自己的西褲邊兒發愣。
楚雄就側著臉看楚天闊。
到了一處停紅燈楚天闊才緩過來點兒,抬頭看前麵,感覺到楚雄看他。
“爸?”
楚雄沒言語,仍看著他。
“我,我聽著呢。”有點兒緊張。
“想什麼呢?”楚雄問。
“沒什麼,”楚天闊不自然的很,“餓了,想中午吃什麼…”
“想出什麼了?”
“吃什麼都行,聽您安排……”
楚雄沒什麼反應,扭回頭去。
到車又啟動,楚雄突然一句。
“是不是我允許你打個電話或者見誰一麵你就能正常。”
“……沒有,我什麼都沒想,就是發呆!”楚天闊趕緊解釋。
“停車。”招呼前麵。
前麵司機停了車。
“下車,隨便你想去哪兒,走吧。”楚雄很明顯動怒了,不看楚天闊。
“爸爸……”楚天闊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擔心。
“下車。”楚雄提高音量,聲音冷峻。
“……那,那我……”楚天闊有些不知所措。
車裏沒人說話,楚天闊緩了緩,開門下去了。
看著車從眼前開走。
楚天闊覺得很尷尬無措,就這樣被從車上趕下來。
摸口袋,手機在,錢包在,可是卡沒帶。
自從那天和楚雄吵了架,楚天闊一賭氣,換了個錢包,裏麵是自己一個人的照片,裏麵就裝了身份證,幾百零錢和車鑰匙。
去哪兒?幹嘛去?
能回家嗎?
不能。
至少暫時不能。
那去哪兒?
楚天闊漫無目的走了一段兒,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琢磨了會兒。
撥個電話。
“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