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敵的時候,她習慣性地製伏敵人,但是又咬了咬牙,補上一刀殺了。
剛開始還覺得有些不忍,她發現那隻不過是不太習慣而已,並不是根深蒂固的觀念問題。
不過殺了兩三個人之後,端木蓉就沒有太多別的感受了,看著鮮紅的血液,她想到的是楊淩剛才的神態和話語。
楊淩,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似乎對這個世界沒有多少歸屬感,在他的眼裏,很多事情都隻是適應規則和利用規則。
他殺人放火的時候,刀不會抖。他麵臨危機的時候,手不會顫。
但是這個頗有些冷酷的翩翩少年,卻又有情感,溫柔起來的時候,他的笑容和眼神裏,似乎流動著溫暖的陽光。
“多麼奇特的一個人!”端木蓉不禁暗歎了一聲,同時一刀切了一個敵人的脖子。
莊斂老頭麵對那個胖子,占了絕對的優勢,卻拖著不出手必殺一擊,隻等著楊淩過來,一刀收割了胖子的生命。
那個胖子的源氣、血液和靈魂神識,同樣都被吃貨刀吸收,一滴不剩。
大刀滿足地發出咕嘟聲,楊淩有些好奇地看著那柄大刀,他很想知道,“吃貨”刀吸收那麼多東西有什麼用處,這把刀又到底是什麼怪物。
四個人繼續前行,剛開始會遇到刁難,被通緝或者被打劫,後來就隻剩打劫的了,喊著拿楊淩的頭顱換賞錢的人,越來越少,最終不會再出現。
楊淩並不知道,此時嵐陽宗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宗門的祭司大人被逐出宗門,罪名是擅自使用古劍飛書,假傳宗門誅殺命令。
那位年邁的祭司看起來很虛弱,像是一個分不清自己的手肘和屁股的窩囊老頭,他離開宗門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
“嵐陽數千年基業毀於一旦,我有罪,你們也通通有罪!”
並沒有多少人把嵐陽宗祭司被驅逐,與楊淩這個名字聯係起來。
宗內的人都心知肚明,負責推算未來和護佑宗門氣運的那幾任祭司大人,最近數百年來,推算功力和地位都逐漸沒落,沒多少人再願意相信他們的鬼話。
這次祭司被逐,宣告了“祭司”這一職位,在嵐陽宗的徹底滅亡,也是嵐陽宗主的進一步集權。
誅殺楊淩的命令,既然是祭司一個人拿的主意,那麼嵐源邦國各地的駐點,也不再較真。
除了孔雲德依然忌恨著讓他栽了跟頭的楊淩之外,似乎沒什麼人在乎那個看起來乳臭未幹的少年了。
楊淩一路殺戮,一個月的辛苦趕路之後,終於殺到了南方的機關城附近。
“吃貨”刀吸收了那麼多的營養之後,悄然發生著變化,大刀變厚了一點,後來在刀的表麵起了一層死皮。
死皮脫落之後,“吃貨”刀的刀麵灰暗了許多,而且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見刀麵上的細小毛孔,以及細細的汗毛。
這柄刀,絕對是有生命的!
沒來得及細究,楊淩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環形湖泊之前,其後是廣袤得沒有邊際的平原,再後的極遠處是連綿的丘陵與高山。
正值夏末時節,風吹起一浪浪的金黃稻香,遠處牛羊馬獸若隱若現,還有珍珠點綴般的湖泊,與綢緞飄飛般的河流。
見楊淩被美麗的風景打動,端木蓉笑道:“機關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