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了
身著紅衣的女子在窗邊眺望著遠處,纖細的手指似乎還在輕輕的發抖。
而她身後的這間屋子實在簡陋極了,在背光處的牆上長滿了因為潮濕而生成的黴菌。
一旦天亮了,紅衣女子可能就會離開這潮濕的屋子了。
耳邊傳來了敲門聲,紅衣女子連忙看向了門口。
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走進來,手上正捧著一摞顏色鮮豔的衣裳。
“姑娘,馬上就要天亮了,讓奴婢幫您把新做的衣服換上吧。”
婦人將衣服放在了床邊,然後走到花想容的身邊時,彎下了身子提起她腳邊的鐵鏈。
由於被沉重的鐵鏈束縛著腳,花想容的右腳踝被磨破了皮,而且已經不知被磨破多少回了,刺眼的深紅血跡斑駁不堪。
婦人幫著花想容提起沉沉的鐵鏈,自己不忍多看一眼。小心的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生怕會弄疼了她。
像花想容這樣美好女子,變成像今天這般樣子,是讓人惋惜的。
花想容原本的嬌美容顏,現在已經被瘦弱和蒼白掩藏起來了。那雙晶瑩明亮的眼睛裏,也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生氣。
但美人就是美人,換好衣服的花想容依然是柔美動人的。
如果略施粉黛的話,幾乎可以恢複到從前的那般絕世驚豔。
“姑娘,讓奴婢幫您梳理一下吧。”
婦人略微粗糙的手還是很靈巧的。一會的功夫,就將花想容烏黑如濃墨般的長發,梳成了一隻精致的發髻。
大致打扮好了的花想容,一言不發的坐在床邊。婦人將把換下的衣服收拾好拿在了手裏。
“姑娘,奴婢有些話想要說。”
那婦人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諾諾的開口。
“姑娘,你確實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奴婢請姑娘千萬要看開些,您知道您不會一直被關在這裏的。”
“奴婢狗膽的說,姑娘,還是要多為以後的日子想想啊。畢竟少主,他...”
“你出去吧。”
花想容終開口了,悅耳的聲音裏還透著一股稚氣,不過,她的語氣卻是冰冷冷的。
又是一個說客罷了。作為這裏下人會為自己的主子說好話,這點無可厚非。
花想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勸說了,
她每天都要聽,這曾經真是讓她無法忍受。
隨時間的模糊流失,她慢慢不在乎了,任憑誰在說什麼,也是不會有所反應的,
可是,偏偏就是在今天,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她不要聽見這樣惱人的瘋話。
婦人應聲馬上的從房間退出去,然後安靜的為她關上了門。
花想容自己一步一步艱難的回到窗邊,腳下的鐵鏈在滑過地麵時,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
三個月了,已經三個月了。
如果她沒有在房間的某處牆上標上記號的話,自己根本不敢相信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
左門易今天就會回來了,那就是說,十二都城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今天所有的結果,她就要明了了。
花想容永遠不會忘記父親把她送走時的情景,一生戎馬生涯的父親,堅毅的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大大的手掌緊緊握著她的手,老淚縱橫的模樣讓她心疼。
十二都城,早在三年前就陷入危機之中。
離開燕都時,十二座城池也僅剩三座沒有投降。
“不,不會的”
“父親他,還有哥哥..”
“不會,不會的。”花想容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被囚禁在這裏的每天每夜,都一直盼望著父親和哥哥能來救她。
今天如果左門易勝利而歸,那就代表著父親戰敗,自己不但沒有了家人,沒有了家園。還要繼續呆在這裏了,呆在左門易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