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門前,出行的馬車和隨從都已經準備妥當,公叔白自己騎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
花想容走到馬車旁的時候,注意到了公叔白鐵青的臉。她避開了他的視線,把手搭在安兒的手上。絲毫不因公叔白的凝視而猶疑,動作優雅利落的踏上了馬車,公叔白都一一看在眼裏。
公叔白開始感覺厭惡起自己,他自己根本還沒有想狠下心去壓製她,而現在他有得一路護送她到平涼去,真是連自己的自尊心都在一點點的流失。
公叔白突然厲聲叫道:“啟程!”猛地揚起了一鞭,向著前方奔馳而去。
花想容此時坐在馬車裏,沉著的閉上了眼睛,耳邊聽著斷斷續續的咯吱聲。
出了長安城,公叔白帶著一行人走進一片的昏暗樹林,沿著田間小路往雍州的方向走去。到平涼之前,宇文大碩是會先停靠在雍州做一些的準備的。不知不覺,天色變得暗沉了下來,公叔白環視了一圈注意到了前麵的石橋。
公叔白舉手示意後麵的人先停下來,由於橋麵的麵積太窄,騎馬走過去還是有些危險的。
花想容掀開了幕簾,走下了馬車。看見在前麵的人正在牽著馬十分小心的度過石橋。
“夫人,看來得步行過橋了。”安兒在一邊扶著她的手一邊說道。
花想容點點頭,和安兒一起步行穿過了石橋。趁著天還沒黑,公叔白在附近找了一處民居,暫時休息了下來。
之後的一個月的行程裏,行至的越遠就能感覺到風沙的力度就越強,空氣也逐漸變得十分幹燥。
快要到達雍州的時候,公叔白接到了宇文大碩的飛信,讓他原地等待,先不要直接進城。
花想容身上披了一件披肩,手上捧著一杯熱茶坐在窗邊,這裏的氣候,白天和晚上有著很大的反差,伴著清冷的月光,周圍安靜的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走了整整一個月,終於要見到宇文大碩了。說實話,她沒有把握宇文大碩見到自己的時候,是否會覺得高興,他還在打仗,這個時候,兒女私情是多餘的。
“夫人,您早些休息吧。”安兒將床鋪整理好了以後,轉身向著花想容說道。
“恩。”花想容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睛卻還注視著窗外的月光。
隻聽見遠處“哐啷”一聲,似乎有人大力推開了院子裏的大門,花想容心中一驚,匆匆跟著安兒往外頭的院子走去。
借著微弱的月光,花想容認出了宇文大碩的身影,他滿臉的胡茬,身穿黑色戰服,腰間還配帶著一把沉重的長劍,
花想容身上單薄的衣衫,讓她似乎有些禁不住夜來的涼風,微風吹起她垂地的衣角,眼角不覺酸酸地濕潤。
宇文大碩輕歎了口氣,望著花想容笑了笑:“容兒。”話語間,他已將她攏在胸口。
花想容身體一軟,眼淚潸潸而下,原來自己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竟會是這樣的高興。自己會留在他的身邊,本就是個計劃,是個對策。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皆為他給予的,不管她愛不愛他,願不願意伴在他的身邊,她費勁周折的才來到了這裏,卻在這一刻控製不住自己慌亂的心神,畢竟他們是夫妻。難道,拋開所有的心機,自己對他還是有一分真心的,在欲望之外,在利益之外,她在想兩人之間,也許亦是有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