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忙道:“容兒,不能直接稱呼您的名字,這不成規矩的。”宇文大碩孩子氣的笑了笑,“哪裏來的那麼多規矩?你要不叫,我今天就不放你下來。”
花想容被他抱的發癢,一下撐不住的“撲哧”笑出了聲,隻得說:“好了,好了,我叫就是了。”接著,她自己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婉聲道:“夫君。”
宇文大碩聞言愣了一下,深褐色的眼眸情意脈脈的看著她,“你在說一次?”花想容微紅著臉,投進宇文大碩的懷裏,柔聲喚道:“夫君——”宇文大碩已是感動,隻將花想容緊緊擁在了懷裏,久久不語。
當日子邁進了八月時,兩人這樣溫情的時刻越來越少,由於,東魏高歡恃戎馬之強,這半年來數次進攻西魏,雖然還未曾得手,但宇文大碩不由的著急,已自己手中現有的兵力,若是長期這樣僵持下去,是很難謀得半分勝算的。
一連數十日,宇文大碩幾乎每晚都要和下屬商討軍事到深夜。果然,今天也不例外,宇文大碩又是黑著一張臉回到了眉心堂,他才剛一坐下,花想容趕緊將沏好的菊花茶遞到了他麵前,柔聲的說道:“夫君,先喝杯茶吧。”
宇文大碩默默的接過茶碗,隻喝了一口酒放回到桌子上,花想容怕他覺得心煩,讓瑩兒和秋兒先下去,隻留自己在旁邊安靜的陪著他。
看著他依然緊鎖的眉頭,花想容在自己手指尖上抹了些許的青白色的藥膏,然後放按在他兩側的太陽穴處,輕輕的揉了揉,頓時一股清涼之感湧入宇文大碩的腦中。
宇文大碩暫放下了略顯沉重的情緒,淡淡道:“我怎麼聞著不像是薄荷油的味道。”
花想容含笑道:“薄荷的氣味太重了,我特意將些百合花瓣一起放了進去,聞起來也清新些。”
宇文大碩的臉上終於了些許笑意,將花想容的雙手握與自己的掌中擱在胸口處。
“夫君,您終於笑了,您都不知道自己剛才的神情有多嚇人?”
“哦?真的嗎?”宇文大碩不由問道。
花想容略顯認真的點頭道:“當然。”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夫君,容兒雖不懂什麼天下大事,可也知道現在的您,正處在最艱難的時候。”
宇文大碩神情嚴肅道:“高歡連連進犯,南邊的蕭肅似乎也要開始有所行動了。接連吃了好幾個敗仗,在這樣下去的話,連長安城都要岌岌可危了。”他剛說完就將頭抵在花想容平坦的小腹上,很是疲憊的輕歎了口氣。
花想容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隻得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有些猶豫的說道:“夫君,容兒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宇文大碩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悶悶的“恩”了一聲。
“夫君,現在看來雖然是處於劣勢,可是天下三分,互相都在牽扯著彼此的力量,若是他們二人想要趁機來攻打我們的話,也會害怕被對方擺上一道。我雖然不懂軍事,卻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咱們更需要的是提高軍中士氣,擴充軍隊,為了以後硬仗做好準備。”
宇文大碩聽得仔細,想來她的話很有道理,連忙抬起頭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道:“容兒,你說的很好。沒想到你能有這番見識,真是讓我大大的吃了一驚啊。”
花想容聞得此言,倒也回答的乖巧,隻道:“容兒,隻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實在算不上什麼見識。”
宇文大碩的心情順勢好了起來,隻對著花想容道:“哈哈,我看你倒是要比我那些天天叫嚷著要打仗的部下更有心智啊。”
花想容漲紅了臉,輕聲道:“夫君就不要拿我說笑了。”
宇文大碩隻將花想容攔在胸前,不再言語,心中細細的盤算著她剛才的那番建議。過了半響,終於,他才朗聲道:“好,就以你的建議,明日我就親自帶兵前往鹹陽。”
“大人,您不能親自前去,實在太危險了。”花想容麵有憂色的看著他。
不過,他似乎已經是打定了注意,隻伸出一手輕輕撫著花想容的後背,接著道:“沒有比我親自去督戰更能振奮軍中士氣的了。”說話間,他望著著窗外皎潔的明月道:“此次之行,事關大業的成敗,我必須要去!”
花想容此刻的語氣有些難過,“夫君。一定要好生保重,容兒在這裏等著您凱旋而歸。”
“我亦舍不得你啊。”宇文大碩微笑著看她,包含情意道,“既然是你的建議,於情於理,我都要帶著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