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門易在旁邊看著花想容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的說道:“宇文大碩是不是偏心與她,讓你受委屈了?”
花想容麵有不快,緩緩說:“這些事和你無關,你隻需把我交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左門易慢慢道:“我隻是擔心你而已。”
花想容聞言直接道:“多謝你了,不過,我的家事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左門易的眼深深地望著她,便不欲再多說,隻得安靜的站在她的身邊。他們兩人正沉默不語時,就聽得瑩兒和秋兒一起走了過來。秋兒道:“郡主,農舍主人家送了些新釀的桂花酒給咱們!”瑩兒不由點頭讚同道:“奴婢,剛才聞了聞還真的好香呢。”說罷,四個人來到了院子裏的石桌上。秋兒一邊為花想容斟酒,一邊笑道:“郡主,你也嚐嚐吧。”
花想容坐在石凳上,拿起酒杯抿嘴小喝了一口。果然,這桂花酒味感醇厚,酸甜適口,鼻尖處縈繞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氣,仿佛能感覺到之前在院子中桂花盛開時的情景,不禁,自己又多喝了幾口。
左門易對坐在她的對麵,瞥見花想容的影子映在斑駁的地麵上,陽光描摹出她的輪廓翩然而立。雖然近在咫尺,卻又偏離疏遠,仿佛中間就隔著另外一個世界。
花想容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輕撣一撣衣裳,道:“最近有我父親的消息嗎?既然他想要東山再起,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左門易搖了搖頭道:“主公,他一直沒有消息。”
花想容低頭又抿了一口桂花酒,感覺胃裏漸漸暖熱了起來,隻道:“你總會有辦法能找到他的。”左門易答得很堅定,“唯一能引你父親的人,隻有你親自露麵才可以。”
“你想我怎麼做?”花想容沉靜的問道。
左門易淡淡道:“隻需你親筆書寫一封信就可。”
候在他們身後的瑩兒聞言,趕忙去尋文墨紙簡來,不過,在尋常人家裏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奢侈品的,一時間也找不到。
花想容從袖中拿出了一塊血玉,玉身中間的圓孔中穿著一根紅色的絲線,這枚玉是小時候父親送給自己的,而她也一直把它的貼身放著,每每到了盛夏數伏的時候,花想容就會將它戴在心口處,從玉身上傳來的絲絲清涼沁心入脾,伴著她度過了一個個的夏天。她把血玉放到了左門易的麵前,父親若是見到這枚玉,就會明白自己的意願了。
左門易低頭將血玉收起來,口中十分鄭重的答應了她一會讓他們父女相見。花想容聞言安靜起身,眸光沉著道:“我等著你的消息。”見她要走,左門易心中一動,不覺站起身來,然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望著她的背影緊緊攥著雙手。
暖暖的午後陽光,照進整個農舍院子,花想容剛踏出門外,就聽見有孩童稚嫩清脆的嗓音喚起,很像是悅耳通透的銅鈴響起,讓人不自覺向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
原來是這家主人的小男孩,烏黑的大眼睛正怯生生的看著自己,小嘴裏咬著手指頭。頭發熟得很整齊,有些褪色的灰色長袍上雖然滿是補丁,但卻很幹淨,看來他母親把他照顧的很好。
花想容走到他的身前,微微彎下身子,拉了拉他的小手柔聲道:“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小男孩有些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看著花想容的臉,過了半晌,他才抬起頭來打量著花想容,紅著一張小臉笑了笑。花想容頗有耐心的望著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瑩兒在一旁含笑告訴他:“見了大人該問好才是。”
小男孩聞言嘻嘻一笑,露出拉還沒長好的小牙,向著花想容道:“我的名字是薑瑞子。”
花想容笑著點點頭,接著道:“恩,你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薑瑞子盯著花想容的笑臉,問:“我娘說你是從天上飛下來的仙女,你現在要回去了嗎?你還會再來我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