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色暗沉,瑩兒獨身前往城中的藥鋪。藥方老板對她很客氣,臉上卻也不好帶著微笑,恭敬道:“姑娘。又來抓藥啊。”
瑩兒聞言點了點頭。一連幾日,她幾乎是每日都來。“有勞您了,請按著這兩個方子。”
老板接過藥方看了一眼,然後交給了身後的夥計,囑咐道:“一樣兩副。”
藥方老板關心問道:“你家中生病的人可好些了?”
瑩兒微微驚愕,低聲道:“還是老樣子,隻能慢慢調理。”
藥方老板見此,覺得自己不該多言,忙應了一聲“是”。接著,他將抓好的藥,輕放在了瑩兒的麵前,道:“姑娘,您拿好。”
瑩兒也點頭回禮道:“多謝。”
出了藥鋪,瑩兒似是有一種錯覺,街上的行人少了些許。剛走幾步,就聽聞身後有人叫道:“姑娘,姑娘,你等一下。”
瑩兒本能的轉身回頭,隻見,那位有些臃腫的藥方老板,小跑追上了自己。
接著道:“姑娘,您忘拿了一劑藥。”說完,從將手中一個小紙包遞給了瑩兒。
瑩兒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到那藥方老板的聲音,忽地,突然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有了它,你家主人的病就會好了。”
瑩兒怔怔的望著藥方老板,隱約猜到了些什麼,目光驚慌,她鬼使神差般的輕輕道:“吃了這個,郡主就沒事了嗎?”
藥方老板臉上的笑容有些虛無,不過,他的聲音依舊怪異,“老夫保證,一定藥到病除。”
瑩兒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接著,轉身用更快的腳步離開這裏。
眉心堂中,宇文大碩獨自坐在花想容的床前。隔著朦朧紗帳,他望著她的側臉,腦子裏一片空白。
為了不引起宇文大碩的懷疑,秋兒將熬好的湯藥端過來。
“大人,夫人她該服藥了。”
宇文大碩點點頭,然後,讓開了床邊的位置,雙手抱胸站在旁邊。
秋兒輕輕掀開紗帳,花想容的臉色比前幾日看起來更差。幾乎透明的臉頰,呈現出了一種青紫色。
宇文大碩難以置信的別過頭,心中不禁鬱悶難解。他昨日在城中貼出了一張告示,邀請更多的大夫為花想容診病。可一連來了三位,看見花想容的樣子之後,都驚恐萬分的不敢醫治。甚至,還有一位說,花想容身上是沾到了某些不幹淨的東西,最好能請一個道士來驅邪。
秋兒扶了花想容起身,然後,讓她的身體輕靠著自己。
宇文大碩注意到花想容左手腕上的黑色珠鏈,開口道:“那是什麼?”
秋兒拿起羹匙,溫言道:“這是乙弗娘娘托人送來的佛珠,希望能保佑夫人平安多福。”
服過藥後,秋兒將花想容重新安置到床上,然後,將空碗端了出去。她才剛出門,就見瑩兒神情有些木訥,匆匆走進了廚房。
秋兒連忙跟過去,小聲道:“怎麼了?”
瑩兒似乎是被嚇了一跳,但回頭,一看是她,便將她拉到了身邊。將手心裏的一直緊緊攥著的紙包,放到了她的手中。
“這就是假死藥。”她緊張的望著秋兒,似乎想要極力和它離得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