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沒有再蒙住眼睛,一來是為了看路,二來是為了時刻躲避四周的侍衛,皇宮這麼大,她當然沒打算漫無目的地走下去。
張義其實也是有目標的,她的目標便是那些獨行的小宮女,因為在張義的想法中,小女娃總是比大人要好洽談些,問完路,找些借口便可開溜了(說白了就是比較好騙)。
不過顯然張義對此次冒險行動也是十分沒底,完全是走一步算一步,但隻要她能堅持到仁壽宮,摸清展昭所在的位置,她至少還有飛石傳信這一招。
隻是,這張義走了許久,不要說獨行的小宮女,她竟連個女的也沒見著!
真是奇怪了,這民間不是盛傳著皇帝後宮有三千佳麗嗎?就算這三千裏麵的水份很大,也不致於誇張到罕見的程度吧!為此,張義不禁懷疑到,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間走出了後宮的範圍?
又走了一會,張義不得不在心中做起了最壞的打算,若她真的尋不到可以問路的人,那她就隻能請侍衛,直接把她送回仁壽宮去了。
可是太後那關,噢!對了,她起碼還能拿公孫先生的神醫妙術出來吹捧,說什麼突然覺得眼睛奇癢酥麻,一摘開藥布便發現自己能看見東西了,而那麼倒黴的宮女彩霞,是因為對於她的突然複明而感到驚喜,結果過於激動而暈過去了,隻是...
張義剛想完,便不禁覺得有些頭痛:這理由編得這麼瞎,那老妖婆會信嗎...(看來張義對於自己與太後新起的稱號,用的還挺順的)
唉,不管了,反正那宮女明日才會蘇醒,看見喉結的也隻有她一人,隻要張義一口咬定,是那宮女自己暈過去的,那太後也不好再追究些什麼。
隻不過,那老謀深算的老妖婆,若是再出什麼損招,要強留他們在宮中過夜,那...就很難說了。
所以,他們必須盡快逃出宮去,返回開封府!
就在此時,前方迎麵走來了兩名巡邏的侍衛,幸虧張義眼疾腳快,閃身便躲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園林內,摒住氣息,侍衛似乎並沒有發現她,往著與張義相反的發現走了。
張義鬆了一口氣,這才開始打量起自己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片桃林,可惜現在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若是到了冬季,那一蓬蓬粉□□人的輕紗,定然會讓這裏美得令人窒息。
這樣想著,張義竟真看到前方桃樹下。有一抹粉色的輕紗出現在她的眼前,張義微微一愣,張開了嘴巴,不可思議地揉了揉雙眼,莫非是因為蒙眼蒙得太久了,所以現在出現幻覺了?
當張義再次睜眼,發現,前方桃樹下確有一抹粉色的輕紗,隻不過仔細看清楚,原來是一身穿粉紗長發飄飄之人,此時正背對著張義,在仰頭看樹。
張義在心中思忖了一下:既然沒有小宮女,那她也不好挑剔,隻要是女的就行,想來,女人應該是不會為難女人的!(作者皺眉問:這歪理是誰教你的?張義挺胸道:是我自己想的!作者陰笑:哦,那祝你好運。)
張義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確定喉結不會露出來以後,這才笑眯眯的,秉著一副和藹可親淳樸無害的模樣,走過去搭訕道:“請問,這位姑娘...”
“什麼?”
就在女子轉過頭來的那一刻,張義竟瞬間變換了話題:“哎呀,姑娘你說這天上飛的是什麼鳥,怎麼咕嘰咕嘰的叫,真有趣啊哈。”說著便極不自然地笑了起來,然後仰頭看向那天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鳥。
其實那話剛出口,張義仰頭一看,心中便頓生恨鳥不成鳳之意,你說她今早進宮之時,因為雙眼蒙住,所以聽覺是最為靈敏的,結果被漫天的鳥雀吵得她頭痛,可是現在,現在竟一隻鳥雀也沒有,你叫她...情何以堪啊...
女子聞言也順著張義的目光看了過去,天上白雲朵朵,正慢悠悠地飄著,偶爾還有幾隻蜻蜓在她頭頂飛過,可就是沒有發現天上有鳥的蹤跡,女子心知自己被耍卻也沒有氣惱,回頭看著張義打趣道:“哦?這宮內還有此等奇鳥?我今日還真是第一次聽聞,果然有趣。”
張義被盯得心裏發虛,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問起來,張義剛為何會突然變換話題,竟連張義自己也不太清楚,隻是覺得眼前的這位女子,不但外貌秀美,而且還長了一雙勾魂的眼睛,那瞳仁猶若黑夜的繁星,隨著睫毛的扇動,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仿佛要把人吸入那神秘的宇宙之中。
這樣一雙勾魂的眼睛,竟讓張義看著覺得好生眼熟,隻是她認識的人之中,好像並沒有人長著這樣的一雙眼睛,於是這一疑惑激發了張義心中的自動防衛係統,讓她瞬間就變換了話題。
雖然難得遇上一女子,可惜她長著一副不怎麼好洽談的模樣,王久袖珍小冊子第5頁,王久教訓語錄右下側第13條,美女不可招野,來曆不明的美女更不可招野!(附語:美女心海底針)
於是張義下意識便放棄了與她問路的想法。(作者:突然發覺張義是獸性思維,而且還是食草類的小獸。)
“哎呀,姑娘慢了一眼,那鳥已經灰走了,唉,可惜啊...噢!時間不早了,俺也該回去了,俺就不打擾姑娘在此看樹了,姑娘再會。”噢不,這皇宮她永遠也不想再來第二次了,還是別會吧,張義這樣想著,眼角餘光隱約瞥見左方似乎有個出口,此地不宜久留,張義逃似的便往那方向快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