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等人在北地郡秋季的密林獵場收拾完畢倒在長草內的獵物麋鹿,準備騎馬奔馳回城,以便開個“啪忒兒”慶祝一番。
萬沒想到,就在這時,前方密林中傳來依稀可辨的馬匹嘶鳴聲。
早有人伏在地上,聽動靜了。
“太守大人,前方林中有騎兵,少數也有十幾人……”伏在地上聽動靜的騎士抬起頭看著皇甫嵩小聲道。
“什麼人?”皇甫嵩與對方互看了一眼,雖然意識到了什麼,但此時的皇甫嵩還不太明白。
“大人,您忘了?出發前您還叮囑過的,小心北地的羌胡騎兵……”另一名騎士伏在長草內提醒道。
“哦。”皇甫嵩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現在是北地太守,這兒離羌胡非常近。同時其人心裏暗罵一句,真是倒黴透頂,喝涼水都塞牙。剛來就碰到纏人的北地胡騎,這下玩大了。
羌胡之所以出現在這一帶,還要從北地郡說起。想起北地郡,眾人都很痛心。東漢前期北地郡土地遼闊,郡治極廣,和西漢相比土地並未明顯縮減。
但到了東漢時北地郡幾乎為羌人的聚集地,這時的羌人歸順了東漢。但後來其人口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政治地位卻十分低下,頗受統治者的壓迫。後來安帝劉祜永初元年,鄧太後親政,詔征羌人掩護西域都護和田卒回撤內地的行動。
羌人害怕連征無頭、背井離鄉,於是起兵反叛。北地郡被羌人逐漸吞噬,郡治所富平縣連續兩次南撤,最後原有的北地郡土地已經蕩然無存了,但朝廷把原本屬於左馮翊的一塊地塊劃了出去當做北地郡。
皇甫嵩之所以從議郎被遷為北地太守,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跟隨其有“涼州三明”之稱的叔父度遼將軍皇甫規討伐過羌人的多次叛亂。把他調過來,就是為了對付北地的羌胡。
“太守大人,我們怎麼辦?”這時有人問道。
“怎麼辦?”此時的皇甫嵩傻了,心說我也想像劉邦一樣問句“為之奈何”呢?
“爹爹……”這時皇甫嵩身旁的皇甫堅壽已經有些緊張了。
皇甫嵩心裏七上八下,心想老子這回被人叫老子做虧本了,我才二十好幾還就多了你這麼十五六歲的孩子,這多麼於理不合啊!但轉眼一想,現在我是皇甫嵩!我能做孬種的事情嗎?於是膽子壯了起來,或者說裝了起來,向旁邊的騎士擺擺手道:“你們兩個去把馬給放了!解開韁繩。”
“大人,放馬?”隨從一下子懵了,我們騎馬跑還來不及呢。你讓我放馬!難不成你今天跌了一跤,腦袋也不好使了?
“怎麼?我的話不好使?”皇甫嵩看到對方遲疑,立刻厲聲道。
問話的那騎士翻了一下白眼,搖著頭向馬匹所在的位置小跑而去。
馬被放了以後,隨從接著請示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涼拌。”皇甫嵩嘴裏嘟囔出了兩個字。
那人聽完皇甫嵩的話,出奇的認真道:“兩半?怎麼了兩半法?請大人明示。”
此刻皇甫嵩鬱悶了,和古代人溝通真是別扭,好賴話都聽不出。算了,畢竟和他們不是一個時代的,涼拌不成就“兩半”吧!
前方密林裏馬匹嘶鳴的聲音更加近了,同時眾人都能聽到騎士的怒喝聲,前方似乎已經有塵土從林間升起了。
看到如此情景,皇甫嵩意識到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於是招手讓眾人靠近,小聲吩咐了一番。
眾人聽完遲疑了一會兒,但在太守大人嚴厲的目光下頓時分頭行動了。
很快狩獵場變得靜悄悄起來,有三匹馬在那個要命的洞穴前方低頭吃著泛黃的長草。再在馬匹前方是狩獵剛得的獵物,不過散亂地放了三隻。而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旁,樹跟處血跡斑斑,一具被撕扯的支離破碎的麋鹿屍體躺在不遠處。
不到一刻的時間,那片密林裏隱隱的聲音終於出現了空曠的草地上。為首的騎兵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的裝束,頭戴羊皮小帽,身上披著羊毛褂,兩眼淩厲地看著前方。
“怎麼回事?”這時那人說話了。
“回大人。前方有三匹受傷的馬,還有一些麋鹿屍體……”回來的騎士拉住韁繩回道。
隻聽那首領道:“看來有人來這打獵?那樹上怎麼回事?”
“據小的觀察,似乎那幫人遇到了猛獸,獵物屍體被扯裂的粉碎,那些馬身上也有血跡。也許他們被嚇逃跑了。”那騎士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