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晗閉目養神,“別氣了,多大事。”
人敬我,我敬人,人不敬我,等同的態度回過去便是,再說忠勇候府落成他們就會搬出去,也就年後的事,與一些不重要的人較真,蘇晗覺得沒必要。
現今,蘇晗的身份和地位已經不屑與吳氏較真,隻有吳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總想與蘇晗比肩甚至壓蘇晗一頭。
車子到了賢夫人府,桂嬤嬤一早就得了消息,親自帶著珍珠和賢夫人身邊的幾個大丫頭出來相迎,一群人簇擁蘇晗走在前麵,三奶奶一麵左顧右盼的打量賢夫人府,一麵暗酸賢夫人對蘇晗太禮遇。
蘇晗那淡定自若比逛自家後花園還熟悉的模樣更是刺激了她,吳氏下定決心以後要時不時的來給賢夫人請安。
三爺蔣項潤的關注點卻完全跟他媳婦不同。
賢夫人身邊好多美女啊,個個肌膚賽雪,嫋娜娉婷,眼花繚亂的讓人看不過來,特別是那個叫珍珠的,姿容和身段都是上品,比倚香閣的姑娘不知高了幾個檔次,一雙黑澈妙目朝他看過來,會說話似的,隻讓他心頭狂跳不止,這會兒都沒停下來。
不知道賢夫人好不好說話,能不能把這婢子賞賜給他,要是今兒就能帶回府就更美了,蔣項潤想的內心一陣激動澎湃。
“說這府以前是皇家別院,真真是一步一景,看的人眼花繚亂……”吳氏也是看的眼花繚亂,隻是她看的是景她男人看的是女人。
見蔣項潤心不在焉,吳氏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今兒非比尋常,你可要好好表現,知道了沒有?”
母老虎……蔣項潤心底暗罵了一聲,嫌棄的甩開胳膊,他被三奶奶欺壓慣了,敢怒不敢言,隻得正了神色,昂首挺胸的跟上三奶奶的步子。
三奶奶看著前方與桂嬤嬤有說有笑的蘇晗,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且看你一會兒還能笑出來?
蘇晗給賢夫人見了禮,賢夫人拉著她的手細問穆老爺子的情況,又說穆老爺子“寡恩薄情”一走這麼多年,和所以老朋友都斷了音訊。
吳氏不耐煩聽賢夫人囉嗦這些,對蔣項潤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齊齊下跪給賢夫人磕頭。
他們這一出嚇了賢夫人一跳,老太太疑惑的看向給她磕頭的一男一女,“這倆是誰?”
三奶奶神色一僵,她才跟蘇晗說了三爺也是賢夫人看著長大的,轉臉就被這老太太打了臉。
她臉上堆起笑意,上前挽住賢夫人另一隻胳膊,“老夫人,這是我們家三爺,妾身是吳氏,我們夫妻早就想來給您老請安,又怕擾了您老清淨,請示了祖父才敢過來叨擾您老。”
這是扯著虎皮做大旗的節奏,蘇晗望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吳氏心生佩服,就衝這麼厚的臉皮,也讓人刮目相看了。
搬出老侯爺,賢夫人果然態度親昵了許多,指著一旁的錦杌道:“人老了就喜歡熱鬧,要常來!”
賢夫人這話如聖旨倫音,讓吳氏喜不自禁,蔣項潤也是激動的臉都紅了,忙讓人將那木匣子搬進來,“孫兒頭一遭給您磕頭,一點孝心,希望祖母喜歡。”
要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賢夫人收了蔣項墨為義孫,可沒收蔣項潤,蔣項潤又是孫兒,又是祖母的叫起來,一氣嗬成很是自然流暢,這份臉皮跟吳氏也是絕配了。
不待賢夫人反應,蔣項潤已經扯了絨布,打開匣子,親自將裏麵的一尊坐蓮玉石觀音捧了出來,玉石觀音不稀罕,稀罕的是尺高的整塊羊脂玉,奶油般的細膩潤白,通身沒有一絲雜質,雕刻也是大手筆,刀工深厚,將菩薩溫慈的眉眼悲憫的神態雕刻的栩栩如生。
蔣項潤獻寶一樣的捧到賢夫人麵前,“孫兒的一點孝心,祖母可千萬別嫌棄。”
這可不是一點孝心,隻怕皇家的國庫裏也找不出這樣一尊觀音來,賢夫人眼神微眯,認真的打量起蔣項潤。
第一印象,墨小子像老侯爺,眼前這個不像。
第二印象,模樣還算清秀,錦衣華服,唇紅齒白,一看就沒吃過苦挨過餓,肯定不像墨小子那樣刀槍箭雨裏博生死。
第三印象,這孩子眼神太靈活,咕嚕嚕直轉,太專注察言觀色。
僅憑第三點,賢夫人就有些不喜,她一輩子鍾情於老侯爺,欣賞的都是老侯爺那款,剛毅勇武,耿直憨厚,這種白麵書生巧言令色之輩,她在朝堂上看的多了。
但好歹是老侯爺的孫子,都笑嗬嗬的到跟前孝敬她,賢夫人笑的慈愛又直接,“喲,這得花多少銀子,你這孩子有心了,可給你祖母送了一尊?”
“呃……”蔣項潤差點被老太太這話給噎死,這什麼老太太啊,給你送東西收就收,不收就不收,提我祖母幹什麼,不知道那死老太婆不是我爹的親娘啊!
吳氏在一旁聽著這話風不對,忙笑道:“也給祖母送了一尊,這尊是三爺專門孝敬給您老的,您老可一定得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