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項墨卻多看蔣項潤一眼都不耐煩,撩襟遠去。
三太太正在新院裏翹著尾指聽莊頭彙報,一旁是兩大車莊子上孝敬的東西,全是好東西,這莊子是她暗中置辦的,往年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收孝敬,分了府,自不用遮遮掩掩偷偷摸摸了。
見蔣項潤一臉的氣急敗壞,她揚手止住莊頭問一旁的心腹婆子,“三爺今兒不是與慶親王世子喝酒麼,這是怎麼了?”
那婆子立刻恭恭敬敬道:“太太莫急,奴婢去問問。”
“不用了,一會兒讓三爺來一趟!”三太太淡淡的應了一聲,相當受用下人全心全意的敬畏和恭維。
等莊頭退了下去,蔣項潤咬牙切齒的對三太太道:“娘,再給我三千兩!”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他知道慶親王世子的一個心腹小廝好賭,欠了賭坊兩千兩銀子,正急的抓耳撓腮怕東窗事發慶親王世子讓他滾蛋,隻要結交上這人,就不愁他幫著自己在慶親王世子麵前替自己遞好話。
“三千兩!”三太太一聲驚呼,“一早才給你五百,你老實說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媽的,老子與蔣二勢不兩立……”他將事情的經過說與三太太,為了讓三太太感同身受,又添油加醋道:“他媽的蔣二,他又不是我爹,憑什麼說老子不是蔣府的子孫,媽的,老子還說他是野種呢……娘,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別生氣,老子隻要結交上慶親王世子,非讓他跪下來舔爺的鞋底……”
三太太的耳朵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蔣項潤的厥詞,那句蔣項潤不是蔣府的子孫讓她五雷轟頂,氣都喘不上來。
她猛的抓住蔣項潤的手,“他還說了什麼,還說了什麼?”聲音尖利,情緒幾乎失控。
蔣項潤很高興他娘如此憤怒,三千兩銀子有希望了,恨恨道:“說蔣府的三爺另有其人,不讓我再進蔣府大門,娘的,那個破地方,當真老子多稀罕似的……”
三太太卻是臉色煞白的站了起來,“來人,備車!”
“娘,你別去了,蔣二不在府上……娘,銀子,給我銀子……”
三太太火急火燎的出了門,她的心腹婆子甌江家的一聽她去見霍家表舅老爺立刻眉心一跳,再看三太太那副坐立不安六神無主的模樣,心中立刻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莫不是三太太與表舅老爺的事東窗事發?
她有心想勸三太太小心為上,還是暫時別見霍家表舅爺了,可見三太太那火燒屁股的急切樣,道口的話咽了下去,快速去備車。
“疊翠,那是不是三太太?”周閆寧按耐了一早上,實在忍不住,出了蔣府來拜訪三奶奶吳氏,又不好空手,便在臨街的旺鋪停住給吳氏買盒粉餅,正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進了一家首飾鋪子。
疊翠定睛一看,“好像是三太太。”
周閆寧想到三太太臉上的急切神態,垂目道:“我們也去挑件首飾。”
疊翠跟上腳步,心下卻撇嘴,整日裏神神叨叨的算計,卻窮的連十兩銀子都沒有了,也好意思進銀樓。
她跟在周閆寧身邊許多年了,見識了周閆寧的狠毒和自以為是,越發覺得前程無望了,最初她還為了幻想中的富貴榮華助紂為虐,現在看著周閆寧扭曲了心智越來越沒有底線,很是惶惶不可終日。
她覺得周閆寧很沒有自知之明,蔣二爺眼裏根本就沒有她,何必執拗的執著著,尋個門當戶對的和和美美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是很好嗎,可周閆寧非要作死,她深深的怕周閆寧作死的時候拉上她當炮灰。
蘇晗與蔣項墨有了稍微深層次的交流後,緊繃的心弦終於鬆懈下來,不知不覺中早已把這人當成了主心骨,知道蔣項墨去上值了,正要招了各院的管事回話,小容卻默默的走了進來。
接連的爆出一些秘事,連一向淡定的小容都不淡定了,她輕輕的將蔣項墨與老周氏的爭執和府門口蔣項墨與蔣項潤的對話複述給蘇晗。
蘇晗震驚的無以複加,老周氏為了掩蓋自己的醜事,竟然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媳婦,根本不體恤年幼的孫子剛失去了父親,又讓他失去母親。
這個老太婆怎麼能如此狠毒殘忍!
想到那段時間自己對蔣項墨的疏離和拒絕,蘇晗的心放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中,那時他的情緒該多麼的悲怒,想到他對她的幾次欲言又止,她隻當他對她有企圖,每每都是不假辭色。
蘇晗深深的後悔起來,頭一次,她對蔣項墨有了牽掛,盼著他早點回府,不做什麼,隻是給他倒杯茶,吃一口他夾的菜,卻不知他今日是否還會回來,更不知那件差事什麼時候能完結?
花草在一旁喟歎,見蘇晗情緒低落,忍不住岔開話題,“爺說三爺另有其人是什麼意思?”
四爺蔣項然明麵上是大老爺的兒子,實則是三老爺的兒子,也是老侯爺正經的血脈,爺不認三爺,不知認不認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