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不清醒也都清醒了，月瞪大眼睛，唇上的觸感是那麼清晰，溫暖潮濕而柔軟，和壓下來的身體一模一樣，讓他措手不及卻留戀，夜無塵在一瞬間的震驚之後紅暈爬上了臉頰，手上用力將自己撐了起來。
“對不起！”他短而急促的道歉，腦海中卻在震驚剛剛的感受，冰，在溫水中泡了一天的身體竟依舊是冰的，所以他的臉頰在發燙他的唇卻是冰冷的。
月扶起夜無塵的身子，“那沒事，不過你是怎麼了？”夜無塵更不好意思了，“沒，我餓了，想站起來卻有些腿軟，現在沒事了。”他急急離開他的手，站直了身體，落荒而逃卻不自知。
月望著他的背影，走神了。
夜無塵沒過多久就回來了，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是一些地方的小菜和清粥，“你要吃嗎？”夜無塵臉色已經恢複了平常，至少月看不出什麼特殊的。
“我不吃！”月輕聲道，他從水中走出，水珠沒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他隻是鬆鬆地披了一件長袍，在夜無塵不遠處坐下。
夜無塵沒再理他，月確實不太吃什麼東西，他也不太在乎，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些食物，他又將剩下的東西送了回去，等他再走回來卻見月正抱了一把古琴靠在一棵古樹下，“想聽我彈琴嗎？”月抬頭一笑，隨手撥了一下琴弦。
夜無塵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厲害，感覺你什麼都會，回去教我吧！”
月不語隻是笑著點頭，修長纖細的手指緩緩撥動琴弦，悠揚空靈的琴聲響起，宛若吟唱，在訴說著千年的故事和遠古的傳說。
夜無塵聽得入神，他同樣懂音律，所以更為震撼，從側麵望過去，月的神情專注卻平靜，就算奏出這樣的樂章他卻依舊無動於衷。
琴音減緩，月仰起頭望向天空，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夜空中，繁星璀璨，他神色中露出淡淡的茫然和濃濃的決絕。不過這一切，夜無塵都沒有注意到，他沉浸在琴音中，會沒回過神來！
“有這麼好聽嗎？”月帶著一絲戲謔味道的聲音響起，夜無塵回神轉頭等瞪他，轉眼卻又有些討好的笑笑，“回去教我吧！”
月眼珠一轉語氣莫名，“這沒問題，不過你這樣可不好，我會的東西多了，我還會吹簫呢，難不成你看一樣學一樣啊！”夜無塵白他一眼，月哈哈大笑，拉起他“走吧，這附近有一個地方很漂亮的，晚上看最棒！”
那果然是個很漂亮的地方，名叫瑩崖，是一處斷崖，有紛飛的螢火蟲，印在夜空中，是最美的精靈。
夜無塵臉上揚起孩子般的笑容，似是突然想起些什麼，輕輕唱了起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蟲兒飛蟲兒飛隻要用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隻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西南北
少年的嗓音清幽而空靈，像在歌唱一個甜美的夢。月站在他的身邊，眼中有柔和的笑意，多年以後，當月在那樣一個夜晚又清唱起這首歌謠時，卻讓他想哭泣，誰都沒想到，他和他，竟會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