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照常是特長的訓練,沈墨竹和婁子靖商量著擬定大名單。這一次的名單其實不大好擬,三年級足球踢得最好的兩個,一個已經去了俱樂部,另一個也簽好約了就等著拿到高中畢業證。二年級這一屆拿的出手的不多,一年級宋子清有將才,蘇渺水平極高,但是都難以服眾。尤其是蘇渺,就算上場也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看得人實在是來氣。
沈墨竹本想著敲打敲打他,但是這孩子天生逆骨,雖然歎服沈墨竹的球技,卻隻能做到不反抗,但是左耳朵入右耳朵出。
蘇渺,其實是名副其實的野孩子,家長管得少,老師寵著,同學敬著,沒嚐過失敗,也就等於沒有成長,人都是經受磨難才長大的。
也許,老天也知道這一點。
沈墨竹接到他們班主任的電話,就急急忙忙扯過蘇渺開著車揚長而去。宋子清隻覺心裏一陣小鼓,手心拔涼,他謹慎細膩,便知道蘇渺家恐怕出事了,而蘇渺跟他的母親生活。
段子衍看到宋子清臉色不好,野獸直覺,蘇渺家出事了。
而相較他倆,蘇渺麵上鎮定,但是心底卻一片恍惚,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跟蘇媽媽感情不深,但是直到此刻被壓抑已久的感情噴薄出來,蘇渺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但是,他不敢問,以為隻要不問,隻要不確定下來,自己就可以心存僥幸。
沈墨竹擔心地看了他一眼,本來他班主任是可以陪他回去的,但是如果真的不行了,有些事也不是一個女人能處理的好的,何況,他班主任還要帶整個班。
蘇渺,是病患蘇素唯一的親人。
所以,病危通知,隻能由他簽,但是,他又負得起什麼責任呢?
沈墨竹嘴裏一陣發苦,蘇素,果然是蘇素的兒子。他的祖父,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娶過一個蘇姓的女人,但是祖父的家鄉在侵華戰爭時被日本鬼子一把火燒了,祖父以為他的父母妻子兒女也死在了家鄉,後來才有跟祖母的婚姻,直到幾年前才在幸村的老家人口裏得知他逃離家鄉的妻子兒子在新中國城裏後重新回到了故土,知道他還有一個孫女存活在人世。
他的孫女跟了妻子的姓,名素。
但是蘇素離開家鄉後就沒有了消息,所以祖父才回到了H省。
是巧合,還是,真相?
沈墨竹心裏一陣煩躁。
祖父說,這是他的債。
但是,祖母算什麼?
祖父說,,那是他的妻子,也是該一起還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