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煙柳一路黑著臉回了房，一進院子門就尖著嗓子怒斥道：“你們三個，給我滾進來！”
兄妹三人麵麵相覷，無奈地低了頭進門。每次都是這樣，在楊菜包那裏受了氣，轉身就衝他們三個發泄，無奈躲不掉，隻好在地上跪了裝死。
“知不知道你們錯在哪裏！”崔煙柳在黃梨木的椅子上坐下，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然後立刻為自己的這個舉動感到後悔，真疼！
看她變了色的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隻叫人覺得心裏黑壓壓地堵了幾片陰雲一樣，難受的緊。
楊百帆率先跪下了，自己揪著兩隻耳朵低頭不語。楊百靈和楊百慧見狀，忙在他身後也跪了下去，卻還是不忘借著屏蔽打鬧嬉戲著。
崔煙柳看了眼這兩姐妹，隻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爭氣的孩子。惆悵了一下，轉而盯著楊百帆，厲聲道：“身為楊家長子，卻叫母親受個丫頭的氣，你可知錯？”
楊百帆咽了咽口水，揪著兩個耳朵不放，怯了聲音答道：“是娘自己要跟姐姐說話的。”
“姐姐？誰是你姐姐！”崔煙柳咬牙切齒地上前去，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把，“你哪來的姐姐！你娘幾時給你生過姐姐！”
楊百帆“哇”地嚎出聲來，一會兒工夫就哭得喘個不停，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兩姐妹在他身後看著，“噗”地笑出聲，還不忘落井下石地伸手去給他撓咯吱窩。楊百帆急的一口氣憋不上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崔煙柳狠狠地剜了她們兩眼，說道：“你們兩個下去。”
楊百靈慌忙拖著妹妹站起來，福了身一溜小跑地逃了出去，在門口躲著往裏偷看。
崔煙柳拉過楊百帆，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兒子，你可要爭氣啊！楊家就你一個兒子，娘往後的好日子可就全靠你了。你看看楊菜包那個死丫頭，你爹喜歡什麼她就學什麼，你怎麼就一點都看不到呢！你看看你，文不文武不武的，一點都不像樣子。”
楊百帆嘟囔著嘴，卻不敢把手放下來去揉一揉被擰疼的地方，膽戰心驚地應道：“楊菜包喜歡舞槍弄棍，我偏又不喜歡。不喜歡的，怎麼能做的和喜歡的一樣好呢？”
崔煙柳憤恨不已，伸出手指來狠狠地在他頭上點了點：“那你讀書也不見好，若習不了武，考個文狀元又有何不可！”
楊百帆頓了頓，漲紅了臉：“我也想在爹麵前博他一笑，隻是孩兒天資愚笨，娘親也不是不知道。若考科舉，著實念不進去，若考武狀元，偏又身子弱不愛打打殺殺。”
崔煙柳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也不知是像了誰，也虧得是投在了楊家，你爹是家中嫡子，又有功名在身，你雖隻是個庶長子，倒也沒人能說你什麼。”
楊百帆委靡在了地上，耷拉著腦袋說道：“是嫡子還是庶子又有什麼區別。反正家中隻有我一個兒子，楊家血脈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