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菜包出了軍帳,和玲瓏跟著兩個小兵去挑選兵器,正低頭疾步走著,隻聽見有個聲音帶了歡喜喊道:“小姐,你怎麼來啦?”
抬頭看去,原來是楊航遠帳中一個掌事的隨從,名喚珠哥,雖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但楊航遠留宿軍中的時候,一切起居事務都是由他打點。
楊菜包見過他幾回,珠哥見她小小年紀就極其懂事,能吃苦又不擺架子,心裏便挺喜歡這個大小姐的,有了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暗暗地藏了給她,一來二去便熟稔了起來。
楊菜包一見是珠哥,撇了撇嘴就跑了過去:“我來給爹爹送些換洗的東西,珠哥兒最近忙麼?也不見你給我捎什麼好東西,準是一個人偷偷地玩了。”
珠哥本想拉著她好好說話,卻瞥見邊上還站了兩個士兵,便恭恭敬敬地站著,行了禮笑道:“小姐這是去哪裏,怎麼好好地會是這樣的陣仗?”
楊菜包輕歎了一聲,說道:“莫總兵想看看我平日裏訓練的成果,讓我和他手下的人比試較量一番,這會兒去挑選兵器。”
“挑選兵器?怎麼你們是要真刀真槍?比武這種事,點到即止就成了,用木劍木刀難道不可以麼?”珠哥大驚,忙拉過楊菜包,緊緊地按在她的肩上問話。
“這是莫總兵的意思。”楊菜包無奈,忽然想到了什麼,笑道:“珠哥,他帳裏的人怎麼樣?厲不厲害?你可知道一二?”
珠哥將拳頭攥緊了,咬著牙壓低了聲音怒道:“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讓你和他帳裏的人比武?誰不知道他帶出來的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才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哪能跟他們這些孔武有力的大男人比!想要人命不如直說了,一刀砍下也沒什麼痛苦。”
玲瓏一聽,頓時兩行眼淚落了下來:“小姐,平日裏練功的時候老爺雖然嚴苛,卻也是多多少少會讓你幾分,絕不會讓小姐受到一絲半分的傷害。如今這個莫總兵竟然毫不留情,一心要將小姐置於死地,他手下的人準已得了密令,要對小姐痛下殺手。這可如何是好?小姐,不如趕緊跟奴婢逃跑吧?”
楊菜包笑了笑說道:“爹爹雖然官階不如他,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他怎麼敢光明正大地命人將我殺死與比武場上?”
珠哥卻搖了搖頭:“小姐,你是不知道莫總兵的品性,他向來心高氣傲,容不得任何人能力高於他。老爺在軍中一向口碑甚好,反倒是他,暗裏總有不少人說他閑話,這些他也定是知道的,誰知是不是偷偷地對老爺生了嫌隙。小姐又隻是個女兒身,如若在比武場上被不長眼的將士誤殺了,上頭念在他兵權在手,官大位大,準定不會給個公平的交代。再者說,就算給了公平的交代又如何?到時候小姐已經枉死,說什麼都是無用。”
邊上的兩員士兵聽了,冷不丁地插嘴說道:“那姓莫的一來,就強迫楊千總克扣我們的糧餉,楊千總跟他吵了許多次了,想來是因為這個才結的怨。既然姓莫的不給我們好過,我們不如跟他拚個魚死網破,反正他的命貴,算來還是我們賺了。”
楊菜包一聽,連連擺手說道:“多謝兩位軍爺仗義,隻是這種話可千萬說不得,倘若叫他的人聽了去……”
那兩人冷笑一聲,回道:“不怕,他兒子也在帳中,待我們去將他捉來,打殺在姓莫的麵前,非出了這口惡氣才罷了。”
隻見他們兩個說完就要抽身離開,楊菜包慌忙將二人攔下了,問道:“二位軍爺,剛才你們說誰在帳中?他的兒子?”
二人回道:“可不是麼,說是來軍中巡查,卻帶著自己的兒子來,那孩子也有十四五歲了,卻什麼規矩都是不懂的,在營中隻管橫衝直撞,早將軍中的人得罪光了。”
楊菜包伸手在鼻尖上撓了撓,隨即笑道:“既是這樣,我倒是有了個法子。”
珠哥忙湊上前來問著:“小姐向來鬼主意最多,想了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