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家怎麼老是這麼晚才來,知不知道祭拜祖先這事情很重要啊!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將你們的貢品放到桌上,別慢慢吞吞的。氣死我了,這種事情也這樣拖拖拉拉的,跟你媽還真是一個德行。”

如果可以的話,這輩子蘇岩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劉福菊這個大伯母。因為她不管的麵對誰,都能把人罵的狗血淋頭。每年來她家,他們兄弟兩都非常的排斥,但是他們不得不來。如果他們兩不來,來這裏受罪的就會是他們爸媽。他們寧可自己來忍受這個噪音製造器,也不願意讓蘇爸爸和蘇媽媽沒心情過節。反正這個大伯母也就隻是動動嘴皮子,被說幾句他們也不痛不癢,就當眼前這人神經有問題,自動無視她的話。要真跟她計較,對方是個可以不要臉皮的女人,強詞奪理是她的本事,事情鬧大了隻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劉福菊看到蘇澤這個大侄子開口跟說抱歉,之後就跟著蘇岩兩人快速地擺上祭品的行為,對此,她大聲地哼了一下,兩眼看著他們擺上的那些祭品。看到那對方雞鴨魚肉、水果、飲料什麼的,擺了滿滿一大桌。心裏不由嘀咕,他們家最近估計又賺了不少錢吧。自家擺出來的那簡單的四樣祭品,跟他們一比,簡直是寒酸過頭了。也許……

當蘇岩和蘇澤兩兄弟將祭品擺好,跟著蘇大伯一起上完香後,轉身發現原本還黑著一張臉的大伯母劉福菊,一雙小眼睛正笑眯眯,看書親切地盯著他兩。

隻見她奪過蘇岩手中的紙幣,笑著說:“小岩啊,這種小事,你們就不用做了,交給蘋果那丫頭來做就行了。來,還有小澤咱們過來這邊坐。”說完這話後,她就朝坐在小凳子旁邊安靜的刮著紙幣的蘇蘋果,厲聲戾氣地怒吼一聲,命令道:“蘋果,還傻坐在那邊幹嘛,還不快點過來幫你們兩個堂哥把這些紙幣拿去弄。”

原本安安靜靜坐在那對紙幣麵前的蘇蘋果,聽到她媽媽劉福菊的吩咐後,低低地應了聲好後,立即站起身跑了過了接過她媽媽扔過來的一袋紙幣後,重新走回那個小角落,彎著瘦弱的身子,繼續處理那堆已經比她人一般高的紙幣。當她坐下去的時候,那身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大棉衣,已經地被那堆黃色的紙幣給徹底遮住再也看不到。

蘇岩看著蘇蘋果也就是他的堂妹,那個跟他同年同月同日隻差一個小時出生的堂妹,此刻的身子,竟然比自己重生回來後第一次看到的小弟還要瘦小。因為發育不良的緣故,她的頭發枯黃,也許因為沒有梳理的緣故,亂蓬蓬的,此刻的她就正埋著頭不停地幹著活,他的眼裏、心裏不由得一酸。

在上一世,蘇蘋果因為劉福菊重男輕女的緣故,所以她從出生之後就沒過好日子。因為她不是男孩,所以一直處在被忽視甚至被自己弟弟輕視欺負的處境。

她是劉福菊的第一胎,而且劉福菊當時還差點難產,哪裏生下來後,她看到這個折騰她差點去見閻王的孩子竟然是一個女娃,一個不可原諒的賠錢貨。一想到二房的妯娌,那個比她年輕漂亮,那個比她晚嫁進來一年的妯娌,不但比她先一步生下了孩子,而且還是一個男娃。因為這件事,她沒少被婆婆說,沒少被婆婆諷刺,被鄰居暗地嚼舌頭。所以生下這麼一個賠錢貨,這對對劉福菊來說絕對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所以劉福菊無法喜歡這個女兒,對待她有時候幾乎到苛刻、刻薄的地步。在這裏,生女兒,做母親的就有資格去取名。當初取名的時候,她是連想都懶得想,正吃著蘋果,所以就隨口取了‘蘇蘋果’這個名字。

後來再過了一年後,劉福菊終於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大女兒蘇蘋果更是不去理會。每次她餓得哭了,鬧了,劉福菊就罵她或是打她,直到她安靜地閉上嘴才停下來。由於蘇大伯也就是蘇蘋果的爸爸因為經常出去種地忙活,對於這個大女兒也很少去關心。那時候蘇家一大家子都在住在一起,到最後還是蘇奶奶和蘇媽媽看不過去小女孩餓的可憐模樣,不時地喂她吃些東西,蘇蘋果才平安地長到四五歲。

那時候蘇澤、蘇岩都已經開始上學了,但是劉福菊卻不理會別人的勸,隻把兒子送進學校,卻不許蘇蘋果去讀書,隻允許讓她在家裏幫忙幹家務活。後來蘇爺爺和蘇奶奶相繼去世後,大房和二房也分家了,蘇媽媽也沒法再繼續照顧她,之後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

後來,聽說她在二十幾歲的時候,被她母親劉福菊嫁給了一個偏遠的中年鰥夫家裏。聽說那個男人經常酗酒,有暴力傾向,經常打她。再過了幾年後,聽說她死了,和她的酒鬼丈夫死在一場火裏,死的時候她的肚裏還有一個六個月大的孩子。

蘇蘋果這個女人,在上一世幾乎沒有一天是快樂的。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隻差一個小時出生的堂兄妹,卻是兩種境遇。隻因為彼此父母的不同對待,比起她的不幸,他無疑是幸福的,隻是他沒懂得珍惜。

這一世自己再次見到這個堂妹,蘇岩覺得自己必須幫她擺脫上一世不公的命運。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