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聰明如斯,已經猜到了這定驚茶的成分,她一定確定以及肯定,元祐從來沒有碰過這杯茶,昨夜潛入熙然閣,能碰得到這杯茶的人,隻有可能是風宸烈,怪不得昨夜如此狂野,還得她今日差點下不了地。一想到昨夜瘋狂的事情,低垂眼臉,露出了幾分嬌媚羞澀,凝脂般的臉頰上再次泛起淡淡紅暈。
“對了,剛才傾國姐姐讓我通知您,孟祉少爺找你,而且找的很急哦。”
那你怎麼才說啊,桑陌暗地裏歎氣,這個丫頭隻有在演戲的時候才會有丫鬟的模樣。
“你就這樣衣衫不整的到棲梧軒中,恐怕會引來其他非議吧。”
桑陌停住了腳步,看了眼淡定的海陵,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搗鼓著,換上了玫瑰紫彩繡喜鵲登枝如意圓領袍,三千青絲被綰成了驚鵠髻,斜插上一支赤金鏨花瑪瑙釵,長長的寶珠流蘇垂在香肩上,邁著小碎步款款而行,噙著甜美的笑意來到棲梧軒外。
她望著緊閉的房門,滿眼詫異,海陵異常鎮定,從窄袖中掏出一把鑰匙,搗鼓了幾下,就將門鎖打開了。
一股死沉氣息撲麵而來,原本燦爛的心情瞬間被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霾,她環顧四周,隻見窗戶緊閉,孟祉和風宸烈正端坐椅子上,不知在研究些什麼,旁邊站著一位陌生的男子,一身青灰色的勁裝將他的娃娃臉變得瞬間嚴肅起來,瞧他腰間垂掛著的刀鞘,是誰的護衛吧。
大門再次關閉的聲音拉回了桑陌的思緒,微垂螓首緩緩走到了風宸烈身邊,優雅坐下。
孟祉將手中的琺琅杯蓋放下,咂咂薄唇,滿臉笑意:“這有了愛情滋潤的女人果然不一樣,雖然是略施粉黛,這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風韻。”
風宸烈瞬間吃醋了,棱角分明的臉龐一下子灰白了下來:“孟二少,要是你這句話傳入遠方愛人的耳中,恐怕你就要跪搓衣板了。”
葡萄般圓溜溜的眼睛朝著他們來回掃去,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撓得她的心癢癢,要是在不問清楚的話,她一定會炸毛抓狂的。
“不知孟二少如此火急火燎把我找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瞧瞧,我的妹妹都等不及了呢?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回到正題吧。”孟祉斂眉,恢複了原本嚴肅的表情,“你還記得關在水牢裏的人嗎?”
這怎麼可能會忘記,這個情深意重的男人,為了替自己的愛人頂罪,甘願被關進暗無天日的水牢中,那裏的水一定寒冷刺骨。看他的身子也不是很魁梧健碩,這關了一夜,難不成是落下了什麼病根?
“他怎麼了?”
桑陌麵露焦急神色,放在腿上的雙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攥緊,一股濃濃的酸醋味瞬間彌漫在屋子裏。
風宸烈為了宣示自己的主權,不規矩的大掌環住了她的香肩,見到她毫無抗拒,這心裏的醋意才降低一丟丟。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想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所以撞牆自盡罷了。”
如此輕描淡寫的回答,讓桑陌的心瞬間不淡定了,她能感受到雙拳的顫抖,貝齒也緊緊打在一起,發出咯咯響聲。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愛情,讓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不但要忍受嫉妒在背後默默守候,還要在心愛的人遇到困難之時挺身而出,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毫無怨言。
桑陌感到了臉頰上的濕潤,纖纖玉指覆蓋在臉上,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流淚了。
一枝梨花春帶雨,風宸烈感受到掌下的香肩因為抽泣而微顫,心髒突然緊縮,連忙出聲安慰:“小陌陌,你放心,他自盡的時候被水牢裏的人看到了,也及時救回了他一條小命,現在阿武正在看著他。”
“你們說孟妜到底愛不愛這個為她付出這麼多的男子呢?”柔聲細氣的話語,她隻聽在耳中,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心裏想著的是另一件事情,要是孟妜不愛他的話,那個男人豈不是太過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