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精神恍惚了起來，那或許是一個彈指都不到的刹那，或許是長逾千年的永遠。總之，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上多了一枚指環。
黑鐵和黃金如同兩條想要絞死對方的蟒蛇般糾纏在一起，扭曲成一個類似於基因分子的形狀，然後首尾相連，成為一枚扁平的指環。波浪型的邊緣上嵌著冰冷的鋼鐵，填補為平滑的圓環。
格洛麗亞擺了擺手，那麵銀鏡便化作無數基本粒子消散。
“恭喜您，何年先生。”
“非常感謝。”
兩人的反應平靜而合理，全然看不出何年剛才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那麼，請從這七十八張塔羅牌中抽出一張吧，讓我們為您的替身起個名字。”
格洛麗亞不知何時從何處取出了完整的一副塔羅牌，並嫻熟而流暢的將其洗過，伸出手來微笑著向何年示意。
少年感激地笑了笑，至少看上去是這樣，他毫不猶豫地從那一摞塔羅牌中撚出一張，卻有另一張卡牌隨著少年的抽取被帶出，翩然落下。
“這樣好嗎？”
“沒關係，經我們的調查喬斯達家族與迪奧·布蘭多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替身這種力量也沒有流傳開來。”
何年的目光掃過手中的卡牌，將其正麵放到了桌子上。
正位的“皇帝”。
“為什麼？這不合常理，獲取條件如此輕鬆，本身性價比又極高的力量應該大肆傳播才對。”
“‘皇帝’？很不錯……我也不太清楚，隻是隱約能感覺到，應該是蓋亞識的推動。祂似乎並不希望這種力量散播開來。”
格洛麗亞用根本就沒有視覺的雙眼注視著桌子上的塔羅牌，纖長的手指似是無意地在桌麵上一路滑過，如同普通的盲人一樣摸索著找到了那張隨著“皇帝”一同掉落的卡牌，將其輕輕翻開。
逆位的“審判”。
“啊呀，這可不是什麼正麵意義。”格洛麗亞發出了少女般的輕聲驚呼，她露出有些俏皮的笑容，將那張卡牌在何年的麵前輕輕搖晃起來。
“按照慣例應該是通過單獨的一張牌來給替身命名的，那麼這張‘審判’就隻取牌意吧，何先生您可有什麼高見？”
少年謙遜地笑笑：“您做決定就好了。”
“那麼，何年先生您的替身就叫做……”
煉金術師閉目思索了一會，她睜開灰白的眼瞳，那個貌美的盲目少女在這一瞬間變得威嚴而高貴，聲音仿佛浸透了千年的滄桑。
“‘空心暴君’。”
何年展顏而笑，那個笑容不再如他一直展示出來的那麼溫良謙和，反而隱約流露出一絲極端的癲狂暴戾：“為何是暴君？”
格洛麗亞也笑了起來，剛才那一瞬流露出的威嚴滄桑如流水般無聲褪去，她閉上了眼睛，輕聲念道：“為什麼呢？直覺？觀察？女人的第六感？”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從阿卡夏記錄中看到了什麼,也可能隻是‘暴君’這個詞語比較順耳……”
“總之，這些都不重要。您的替身的能力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