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被九尾狐交待,起身離開鬼宅,一待出了院門,少年不自禁長籲了一氣,他連著兩三日伴在兩位狐女身前,受了不少怨氣,當下離了二女遠遠的,自然是極是開心樂意,隻是回意作想,火狐女九兒倒不似九尾狐那般刻薄成性,總還能偶爾露出一點溫柔,令自己又不經有些得意。
樂天心掛雙兒,數日不見,一離了院,自然趁空來望雙兒小居,哪知這一次不知佳人不在,便連那隻神氣若人厭的公雞丹陽也不在屋內。想著這幾日來連遇了好些事與人,自己臨行前九尾狐又有些謹慎,樂天心思靈巧,多少猜出些不對來。當下雖仍是往了得月樓行去,可不由自主腳下已慢了許多。
正在他用心思索時分,卻聽空中一個撲扇,又見一道灰影疾掠而至,把他嚇了好大一跳,待發覺時,卻原來是好一會兒功夫不見的奇翔鳥。為此樂天沒好氣地罵道:“該死的瘟鳥,沒事嚇你老爹做什麼?還有這會兒功夫都去哪兒野了!該沒給我又惹出什麼是非來吧!”
奇翔鳥一個頸的把頭亂搖,跟著收動翎羽,老實不客氣的落在樂天頭頂上,邊還伸爪將樂天頭發鬆了鬆,籠地舒適膨鬆了,這才撅起屁股穩穩坐定。見它這般悠哉,氣地樂天一陣亂罵,可偏是甩那鳥兒不下,隻的狠聲教訓道:“要是敢在你爹頭上拉屎放屁,今晚我就燉了你做碗雀兒湯!”
可不待樂天再開口教訓,奇翔鳥見主人是往了得月樓方向去的,倒先害怕了起來,忍不住撲扇了翅膀,一個勁地拉扯了樂天,意似要阻他不要往前。
樂天已有兩天未見落路,哪能聽它的,一時不察,還未想出其中道理來。哪知還沒等他來到得月樓後門,卻見空中忽然閃出兩條人影,人還未至,香風依然襲來,薰的少年人一陣心神恍惚。有道是色膽包天,一時間樂天分辨出來的是兩位姑娘,倒不再害怕來人,而是仔細打量起這來的二位到底是個什麼生相。
可哪知,樂天隻打量了一眼,便掉頭就跑,而他頭上的寶貝鳥兒子,見自己這個幹老子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害怕起來,非但不幫他,還心下作氣,一個勁的用硬喙來啄他,意似到了這會兒功夫才發覺,已來不及了。
原來,自天而降的兩位少女,一個是樂天生來死對頭韓嬌嬌,而另一人則是他前日才剛得罪的上官錦愛徒陳吟霜,見了這二人,樂天安敢不跑。
可二女一身輕功都在樂天之上,縱然少年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過逃出百丈便眼見要被兩位少女追上。到了此刻樂天再不能藏私,當下就勢一撲,一個衝天驚起,便使出才習會不過一個時辰的排雲馭氣功夫。他先時被火狐女強迫著習此絕技時,心裏少說把狐女罵了有千遍,可此刻少年早換了滿心感激,看來嚴師出高徒,棒下出孝子這點道理當真一點不假。
韓嬌嬌見樂天不過兩日不見,竟已習會了騰雲駕霧的本事,隻氣地少女眼睛都紅了,當時也不管樂天死活,伸手便是發出一枚金梭,她這金梭份量十足,可以及遠,又被她氣惱之下格外加了力氣,當下在空中幻了海碗大的金花一朵,直往了樂天背心要害打去。一待飛鏢出手,少女這才驚覺自己下手過重,樂天未習過暗器功夫,要真被金梭打中,就不去了他一條性命,少說也是骨斷筋折,小命三四個月的功夫。
哪知正在韓嬌嬌憂心之際,卻見遠去樂天亂膨膨的頭發裏,忽然多出一物來,隻一個起伏便將自己金梭叼在口裏,跟著一個抑脖,便將自己寶貝暗器吞入肚子裏。嬌嬌女當時也把奇翔鳥認出,本來心上僅有的一點擔憂也頓時化了烏有。並還對了身旁陳吟霜急道:“陳師姐,你看!我說了這人最癩皮,你還不很信。別的不去說,單是這隻臭烏鴉一個下午偷了我倆三次首飾還有兩枚鋼鏢,就是個明證,當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這死樂天實是壞透了的小賊!”
陳吟霜心性沉穩柔順,並不似韓嬌嬌那般急燥,見樂天飛去,看出他一身排雲馭氣的功夫隻是新學,不但飛不遠,還飛不快。當下便挽了韓嬌嬌手臂,將自己飛虹劍祭出,身劍一合,湧了一團劍光攜起嬌嬌女同飛,從後急急追來。
果然樂天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哪裏能和陳吟霜威力十足的飛劍相比,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少年人便被二女追的渾身汗如雨下,氣籲至遊絲,險些隻有出氣沒進氣的地步。到了此刻樂天知道甩不脫兩人,隻好趴在雲頭,照例使出慣用伎倆,嘶喘著將手連擺道:“停停停!我……,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