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葉木眼睜睜的看著鬆喬從一團淡藍色的光中變不見,可這次他卻不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不安,因為鬆喬向他承諾過,他一定會回來。
男人滿身鮮血的回歸實在是在鬆喬的預料之中,幾乎是在被帶進空間的下一秒他就瞧見了躺在地上的男人。鬆喬手腳麻利的清理著胸口周邊的傷口,在消毒的時候男人痛的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鬆喬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
“你該謝謝我的防彈刀具替你擋了肚子上的一槍。”
男人又勉強笑了笑隻是望著鬆喬,“謝謝。”
鬆喬試圖緩和氣氛的話竟然連他自己都安慰不了,雖然子彈堪堪避過心肺穿了出去,但男人的血令他無端的感到恐懼甚至不得不咬著自己的舌尖才能穩住握著手術刀的左手,而右手則與男人的左手緊緊交握。
“別…別擔心,這輩子作惡多端,臨死前能見到你,咳咳..算老天對我不薄了。”男人握著鬆喬的手越發的無力,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胡說什麼!給我閉嘴保存體力!”流血不止的傷口讓鬆喬緊張不已,對鮮血習以為常的他還是頭一次發現那一團團殷紅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男人努力睜大眼睛望著擔心自己的鬆喬眼中更是又溫柔了幾分,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見過這個孩子像此時這般的恐慌不安,這,他該欣慰嗎?帶著滿心的安慰滿足男人終於閉上了追隨鬆喬的眼睛,“喬鬆,我的兒子,爸爸對不起你。”
鬆喬甚至來不及琢磨明白男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聽到外麵有異響,然後在下一秒就眼前一晃和男人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山林之中。
這裏不是鬆喬所熟悉的香樟部落附近的山林,他壓下心中萬分的驚詫強迫自己找回從見到受傷男人的時候就丟了的理智和冷靜。作出判斷的鬆喬在腳步聲來到近前之前就重重的給了自己兩拳還反手握刀往小腿上劃了一下,看到兩個穿著迷彩服帶著正規軍徽章的人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老喬!老喬醒醒!”其中年長的見了男人立刻跪在他身邊叫著一個鬆喬陌生的名字,另一個年輕的小兵在一邊負責聯係後援。
看著眼前的情況鬆喬迅速想出了應對之策,給自己設定了身份之後憑借多年高超的演技不僅騙過了來人還順利和男人一起住進了某秘密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過了四天了男人還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鬆喬白天裝聾作啞縮在角落裏躲過所有追問,晚上他就爬上病床將病床用屏風圍嚴實之後帶男人去空間療養。而在這四天裏一個被叫做Y的中年男子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坐坐,Y如鬆喬所願的把他當成了被喪子心痛的男人收養的兔狼的替身,每次都坐在鬆喬的身邊輕柔的把他摟住懷裏講述不為人知的當年。
奉組織致命死而複生的喬森剛剛恢複自由就聽到了臨產的妻子因喪夫之痛早產血崩而死,消失了半個月的喬森再次回來接手夜光組織的時候已經成了沒有任何情感的工具,一年後他像往常一樣抱回了一個剛剛滿周歲的孩子丟進深林自生自滅,幾年後活著走出訓練基地的孩子早就成了同輩中的佼佼者也自然而然的被喬森收做義子帶在身邊傾囊相授。
即便喬森平日對義子並無太多照顧也沒有多少好臉色,可組織還是查到了喬森隱瞞多年的秘密,在“義子”26歲生日來臨之前組織得到了喬森要放義子自由的消息,他們就命令951做了手腳用喬森“義子”的鮮血來警告他背叛組織的下場。
喬森這次沒有再消失半個月反而像之前那樣每日作為幕後為了組織忙碌,直到三年後的那一天他找到Y說要用除掉951來作為自己自由的交換。
何必呢,當初那樣狠心的把親生骨肉丟在基地培養成冷血殺手究竟是為了什麼?就讓他在孤兒院長大一生磕磕絆絆全憑自己努力過完一生不好嗎?Y每天看著那張與兔狼極為相似的年輕麵孔無數次的歎氣,身在其位雖然有著太多的無可奈何但Y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時候還是會為數次一同出生入死的戰友鞠一把同情淚。
鬆喬呢?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作為習慣了死亡甚至以造成死亡為生的殺手他知道了太多同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而他卻過的是人上人的安逸生活,這樣的生活是誰給的他心裏清楚,義父也好生父也罷,教會了他喜怒哀樂教會了他人間冷暖的人從來就隻有一個。男人,在鬆喬心中早就占據了最最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