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午成年牡獸在訓練完畢之後就會有輪值牡獸負責訓練未成年的小牡獸,鬆喬就借口說還要繼續留在山中采花,馱馱就獨自撒開了蹄子樂嗬嗬的往下山去了。鬆喬直到看著馱馱跑的沒了蹤影才把雞屎藤還有魚腥草撕碎搓出汁液往身上抹了抹,然後暗自往半山腰的空地處摸去。
作為訓練內容之一,所有小牡獸要先用人形在山上山下跑兩個來回,之後肉食性小牡獸和大型草食性小牡獸要用獸形繼續跑一個來回,小型草食性牡獸則要在原地跑圈等其它小牡獸回來之後便一起跟著成年牡獸練習實戰對打,而練習場所就是半山腰處的那塊空地。
鬆喬伏在距離訓練場不遠的幾叢矮樹後麵,在那裏等了不一會兒就看到小牡獸們集合來到空地,今天輪值的是棉達的牡父和椒圖的牡父,畢竟是年長的牡獸在訓練小牡獸上經驗十足,根據不同的獸形特點進行有針對性的訓練,鬆喬等了好久都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直到一個階段的訓練完畢,輪值成年牡獸下山讓小牡獸們自由休息活動的時候才終於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
雖然香樟部落一直是個和善的混合部落,部落中肉食性牡獸和草食性牡獸都能和睦相處,但小牡獸之間可就不那麼友好了,有些淘氣的肉食性小牡獸仗著自己氣力身形上有優勢就在休息的時候結成幫派隨意欺負草食性小牡獸,而在這些小牡獸之中外來的孤兒馱馱自然就成了首選。
部落裏因為混居難免有些草食性小牡獸和肉食性小牡獸自小交好,彼此的牡父牝父走的近了不好下手轉而去欺負其他小牡獸也是常理,但馱馱卻隻是寄住在首領家的外來孤兒,無依無靠這些天被他們欺負了卻隻能受著,不見他找誰告狀。
孩子們之間這樣恃強淩弱的事情在鬆喬看來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他兒時便與一起訓練的同齡孩子被送進鐵籠裏,那時豈止是欺負,根本就是自相殘殺,每次二十個人被送進去能活著出來的不過四五,與現在馱馱的境遇相比他們才是從地獄裏踩著同伴的屍體活出來的。
不過,他是他,馱馱是馱馱,敢欺負馱馱的人,哼!
“你們不要這樣,鬆喬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香樟部落的一員不應該分你我!我不會還手的,你們也不要再打我了!”
馱馱稚嫩的聲音將鬆喬從算計中拉了出來,看看遠處那個倔強的小身影鬆喬突然搖搖頭笑了,自己還不如馱馱,這裏是香樟部落又不是他的夜光組織訓練場哪裏能動真格的,馱馱好樣兒的識大體顧大局,比他懂事多了。
馱馱的話在鬆喬聽來是懂事,在其他小牡獸聽來就是膽小,他們哈哈大笑著把馱馱圍堵到一棵大樹的樹下,其中杉門為首拿著小石子往馱馱身上砸去,“鬆喬?你不過就是鬆喬撿來的野孩子,首領看你可憐才收留你,別一口一個鬆喬叫的這麼親。”
馱馱躲過小石子卻不再說話,杉門說的沒錯,牡父和牝父都在部落內部戰鬥之中死掉了,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跌跌撞撞來到了香樟部落周邊的山上,雖然躲過一劫但自此卻成了再也沒人管的野孩子,若非鬆喬將他帶回部落給他吃喝住宿,他想必早就死在了山裏。鬆喬和首領好心收留了他,在馱馱心裏鬆喬就是他的牝父、葉木就是他的牡父。但鬆喬好像很討厭被當成牝獸,聰明如馱馱自然就不敢提起這個話題,可是每當看到部落裏其他小牡獸小牝獸晚上都有牝父疼愛的時候他的心裏總是不是滋味。馱馱也想每天有牝父叫他回家吃飯,也想累了疼了偎依在牝父的身前撒嬌,可是鬆喬每天都那麼忙沒時間陪他,而且鬆喬說過他不喜歡軟弱的孩子馱馱就隻好強作堅強,就像現在這樣即使被欺負了卻也不敢告訴鬆喬隻能獨自忍受。
“葉大首領要商議事情把所有牡獸都叫去了,讓我過來告訴你們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可以回去了。”鬆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就立刻下山,洗過澡換了衣服之後帶了些早就烤好的南瓜餅還特地把早上馱馱送給他的花連帶著水囊一起帶了過來。
鬆喬是部落裏獸神一般的存在,見了他就連剛剛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杉門都乖乖低頭向他問好,唯獨馱馱此刻避閃不及縮到了其他牡獸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