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要塞的城關上。
所有人都看得見戰場的變化。
自從蠻人陣中派出天火狼騎,俞宏天的臉色就變得鐵青一片,之前才剛放下的心又再次高高的提了起來。
他亦未曾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蠻人在人數占優之下,竟將天火狼騎派了出來,而且一下就是兩百騎,至少可抵得上一千雍軍精銳。
看看節義侯,眼睛雖在眺望,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不發一言。
按照軍中慣例,蠻人增兵,他們這一邊也應該加派兵力助戰才對,可看節義侯的模樣,卻是不準備這麼做了。
俞宏天心急如焚,正思索著要如何開口,讓節義侯下令派人,沒想到前方情勢又有變化。
雷行空居然很快便將一隊百人隊的狼騎斬殺,隨即更是激得連蠻人薩滿都派了出來。
“怎會如此……”
俞宏天看著眼前那四個狂化術的光罩,不由得心急如焚。
尋常蠻人薩滿在戰場上出現,起碼要是在萬人以上的大戰之中,哪會出現在區區千人的前鋒交戰中?
如今雷行空的“前鋒營”,不僅要麵對人數占優的蠻軍,還要再加上一名薩滿,這其中的實力也相差得太過懸殊。
心中忍耐不住,俞宏天也不管什麼借口不借口了,徑自走到節義侯身前,抱拳道:“將軍,蠻人連薩滿都派了出來,此時我們也應該增兵策應才是。”
頓時,周遭所有人都看向俞宏天。
護北、建忠兩係人自然知道此時戰場情勢對己方極為不利,若按尋常的確應該增兵,隻是他們心中都巴不得雷行空死在前方,因此聽的俞宏天的話兒,都看著節義侯不發一言。
節義侯收回目光,看了俞宏天一眼,略微思索後道:“不急,我方先前占優,士氣如虹,反倒是蠻人的士氣大受打擊,且看看再說。”
雖然節義侯說得冠冕堂皇,可身為雍皇親授帥印的大將,竟以手中公器報私怨,這一番話兒後麵的卑劣用心卻實在讓人不恥。
俞宏天眉頭一皺,恨得牙關緊咬,沉聲責問道:“如此情勢下,將軍大人還要看什麼?莫非大人真要前鋒營死光死絕,才下令派人去收屍不成?”
“大膽!”
節義侯聞言臉色一變,頓時喝罵道:“不論這一次前鋒營是否死光死絕,本侯說不增兵便不增兵,哼,俞宣節,此處執掌帥印的究竟是本侯還是你?本侯所說便是軍令,莫非你想違抗軍令不成?”
“好!好!好!”
俞宏天怒極反笑,死死盯著節義侯,一字一字的說道:“今日過後,不論如何我都會上書朝廷,將此間事兒如實奏報。”
“隨你!”
節義侯冷哼一聲,黑著臉不再說話兒。
……
戰場上。
哨所士卒很快彙聚到了雷行空的身周,雷行空大致看看,這一番苦戰他們身上大多帶傷,不過卻並未折損人手,這讓他心中頓覺稍安。
抬頭向上望去,那團不知是雲、或是霧、還是煙團的東西,在這短短一轉眼的功夫,變得愈發壯大,其中深處還陣陣透出火焰光芒,即便與地麵相距著十米以上,也能讓人感覺到它熱量。
雷行空心生警兆,正不知如何應對,突然就聽見小神出聲提醒道:“小心,上麵那東西看著像是巫族的天火亂墮大法。”
“什麼?天火亂墮大法?”
雷行空連忙問道:“天火亂墮大法是什麼……”說話兒時,他突然醒悟到“天火亂墮”的意思,又問道:“嗯,等等,小神,你是說,上麵那怪東西會砸下來?”
小神道:“是的,天火亂墮之法是遠古時,巫族大尊將天火砸落攻擊敵人的秘法,又稱火殤,它的威力極大,不過……上麵那個看著隻是相似而已,威力肯定無法和天火亂墮大法相比。”
雷行空又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眼那團雲霧,問道:“要如何應付?”
小神:“隻看它覆蓋的範圍,周遭百長之內無人幸免,不過以你的身體強度,硬扛下來應該沒有問題。”
雷行空想了想,問道:“你這麼說……那其他人呢?”
小神如實的給出一個糟糕的答案:“這些蠻人處在狂化的狀態下,身體強度大增,應該隻會受傷,反倒是你手下這些雍軍除了少數幾個修為較高的,其餘的人都難以承受,隻有死路一條!”
“啊?”
雷行空臉色一變,頭上這團雲霧竟比他預想中的殺傷力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