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更是奇怪,說道:“師傅,您和祖師都不能練,為什麼我可以練啊?”
何風陽笑著從石幾上抽出一本書皮暗黃的薄書來,翻開書皮,遞給秦慕楚,說道:“這是你祖師給你師傅的遺言,你自己看看吧。”
秦慕楚接過師傅手中的書,見上麵有一段用行書寫的話:
“字諭吾弟子陽兒:吾本乃一鏢局的鏢師,武功不入流。因機緣巧合之下獲此無名神功,並獲知此功須在極寒極陰之地修練,方可大成而聞名江湖。吾尋覓數年,終尋至西湖,西湖之底有一寒石,乃極寒極陰之處。吾便到汝家,授汝功夫,期間也沒瞞汝一家,終挖掘至此,開辟成石室。吾欣喜之下開始修練神功,一年相安無事。第二年卻練至走火入魔,即吾大病那次。吾竭盡全力,終發現此功,須得童子身,且須還沒有練過武功者才能練就。而吾深知汝早已失此良機。汝切記不可練此神功,但汝可在此室練吾所教之武功,亦可事半功倍也。另吾察覺此神功——”
後麵字潦草至極,“想是祖師大限已到,來不及寫完便仙逝了”,秦慕楚暗暗忖道,“原來我可以練,是因為我是童子身,且我從未練過功夫,隻是,這也是祖師的猜測而已,萬一這無名神功……”於是,秦慕楚有點為難地望向師傅,說道:“師傅!”
何風陽知道秦慕楚在想些什麼,但他用嚴厲地說道:“楚兒,你一定要練此神功,否則你就一直住在這裏!”其實,何風陽是有私心的,他的師傅聲稱那無名神功可名聞江湖,可惜的是他沒有見到師傅練成,而自己又不能練,便隻好寄望於秦慕楚了。他想看看這神功練成後到底有多厲害。
何風陽突然語氣又緩了下來,說道:“楚兒,為師雖然過於嚴厲,但也是為你好啊。你想想,為師會害你嗎?”
秦慕楚聽後,想起了師傅對自己的百般好處,不由地點了點頭,說道:“師傅,我聽您的。”
何風陽滿意地說道:“楚兒,以後你就住在這專心練功,李伯會送飯來的。唉,從今以後,我與這石室絕緣了。楚兒,來,我給你講講一些練功的常識。”
秦慕楚走近來把書遞給了他。他翻過那頁遺言,秦慕楚見到上麵畫了一個盤腿而坐的裸身的人,那人身上有許多紅點和紅線。秦慕楚讀過醫書,知道那些是人身上的穴位和經脈。
何風陽給他講解了一些常識,如“呼吸”、“意守丹田”、“氣轉金井”、“正經十二脈”、“奇經八脈”等等。
最後,何風陽對秦慕楚說道:“楚兒,修練內功,基本要義就在於氣充丹田,丹田之中內息須當密實,越是渾厚,內力便越強。而對於你修練掌法,劍法,輕功會有巨大助益。”頓了頓,又說道:“楚兒啊,你雖天資奇高,但修練武功在自己,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石幾上的均是為師的一些練武心得,你就自行修練吧。我走了。”
秦慕楚回答道:“是,師傅,我一定用心練武,不負師傅厚望。”
何風陽點點頭出了石室,隨手把石門關上了。
秦慕楚便在石室裏住下了。
一開始,石室的寒氣讓他難以忍受。於是他便翻開那無名神功,練習第一幅圖的心法。他先默記了一下運功的路徑,發覺運行的線路都是十二正經的陽經。然後他坐上那石床,一股陰寒之氣直往他身上竄,他馬上意守丹田,慢慢導引那股陰寒之氣進入正經中的陽經六脈。
可是那寒氣太冷了,剛到陽經處,秦慕楚便凍得受不了了,馬上從石床上跳了下來,雙手不斷地摩擦著與石床接觸的腿股。其實,秦慕楚能坐在石床上那麼久,已是難能可貴的了。隻因他自小便在外流浪,常常在冬雪時也是衣衫襤褸,有了一定的禦寒能力。要是其他人上去的話,或者馬上跳下或者被凍僵在床上了。
秦慕楚心裏卻在責怪自己太沒用了,連這點寒氣都受不了,還說不負師傅厚望呢。
秦慕楚又再一次坐上了石床,意守丹田,再次把那陰寒之氣導向陽經。這時,那種冰凍的痛楚又不斷襲來,如同一根根細針刺了進來,讓秦慕楚有種要放棄的想法,但他憑著自己的意誌,堅決不動搖,強自把那股寒氣引入陽經。
剛開始時,那寒氣在陽經裏如蝸牛般運行,像條絲線般大小。而奇怪的是,那陰寒之氣一通過陽經,便化為一股暖流,流經之處都是暖融融的,極其舒服,那如刀割針刺般的痛楚也在漸漸消失。
那寒氣經陽經化成暖流,過了六陽後流到丹田,就再也不走了,丹田就像是一口幹涸的深潭,暖流便一絲絲地注入潭裏。最後,當整個身子都暖洋洋的,冰凍的痛楚完全都消失的時候,秦慕楚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後跳下了石床,隻覺這石室也不是那麼陰寒了,隻是有點清涼罷了,舒服極了。
不久,李伯送了飯來,秦慕楚吃過,李伯便收拾好碗筷,又出去了。兩人也不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