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是咖啡館的“旺季”,但對於黃昏咖啡館來說,仿佛一年四季如一天般平淡無奇,老顧客明明很多,像是在有默契約定好了,從來不一窩蜂地擁到這裏,黃昏咖啡館,也算是莫涵一個秘密的歇息之處。雖然是寧荷與他分享的溫室。自己卻並沒有經常和她來這裏,可兒的熱情該在這裏化解些,寧荷呢?冷肅的氣氛隻會讓原本剛剛好的氣氛瞬間冰冷下來。透著淡雅香味的檀木椅總會將坐著它的人包容起來,無論心與身體。莫涵望著落地窗外,這種毛毛雨絲毫不會使路人擔憂,到時會招來許多情侶在雨中漫步,你撫過我眉間,我輕揉你發梢,還真美好啊,不經意露出微笑。寧荷一件件地撿起被沁生撤下的衣服,撿起最後一件時,將它緊緊地攥在手中,眼睛附近的水汽逐漸凝結,彙結於眼眶,眼眶承載不住了,一顆顆地掉落下來,打濕手中一團糟的衣服,嗚咽聲被壓到最小,可經由嘶喊過後的嗓子發出來,沙啞不堪,類似磨砂紙與牆壁的摩擦聲。寧荷為此厭煩,為自己的無能厭煩,為自己的家庭厭煩,為自己那個狠心卻又異常思念的父親厭煩。“莫涵,你說過你會保護我,會照顧我的。”寧荷仰起頭,讓剩餘的眼淚都滑落到耳根。周遭的淚水滲了回去,她每次用這辦法,都非常靈驗。知道真相的你,還會一如既往嗎?
抑製不住心房的空洞感,寧荷撥出了莫涵的號碼。
“莫涵,我想你了。”
“在忙,沒別的什麼事我先掛了。”
“哦。”原來在忙,忙著揮霍人生。寧荷撿起掉在一旁破破爛爛的布偶,對著電話的忙音訴說,也像是自己對自己說:“爸爸,你知道嗎,我的心現在和你送我的小熊一樣了。”癡癡地盯著小熊,重溫父親曾經給她的最純潔的父愛。
掛掉電話,莫涵看了一眼可兒,她乖巧地等待著莫涵的下步指示。“繼續吧,你那閨密和她前男友怎麼了?”
“啊,不對,是我的前男友和他哥們兒的……”
“無所謂,你說你的。”莫涵對這些家長裏短絲毫不感興趣,他隻是想在死寂的生活中添加少許生氣。手機響了一下,莫涵有些不耐煩,寧荷總是隔段時間來這麼一次,像發神經一樣,什麼事都不說隻會纏著他,將手機掏出來後才看清,來短信的是個陌生號碼。
“別人吃剩下的,味道怎麼樣。”
莫涵睜大眼睛瞪著屏幕,驚訝不由而生,“是誰。”
可兒仍在自顧自地說著,她知道莫涵不會聽進去,所以望著窗外,像是在對雨水交流。
零散的小雨的確抒情,我們卻總是在自以為不會再下更大而漫步時,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淋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