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坐了起來,慢慢地把那粥一口一口地喝完,偶爾也會夾幾次小菜。隨後,她放下筷子,從床邊拾起了昨天縫補好一半的衣衫,拿起針線,一針一線地繼續補著。
唔,不知不覺小源的衣服都小了呢。該給他縫件新的了,嗯,改天就叫他去王大嬸家買些針線回來吧。這些錢可省不得,每天早出晚歸的,可別凍著了。
一想到這,她不由歎了口氣。
都這麼多年了,都是孩子他一個人撐著這個家,也真苦了他了。若不是我不爭氣,也不會……
唉……
她歎了口氣,一想到那個家,就會讓她寒到了心裏。若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幅境地,而小源也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娘親搖了搖頭,抹去臉上的汗水,將縫補好的衣服舉起來看了看,點了點頭。
嗯,其實這件也不錯,隻要改大點就可以了,這樣就不用再花錢買針線了。
娘親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又低頭一針一線地縫著。
這一縫也不知過了多久。
屋外突然間吵鬧了起來,她一驚,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朝外看了看。
是小源麼?正好,給他穿穿,看看合不合身。
她緩緩站起身子,扶著土牆,慢慢挪到了門邊。
吱呀!
她推開了門。……
嗒,嗒,嗒,秦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空洞的腳步聲在甬道裏回響,走了許久,卻仍是見不到盡頭。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小心翼翼地盯著前方,這一路上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都轉了多少個彎,道路也漸漸向地底延伸。
忽然,秦源腳步一頓,似乎發現了什麼,舉起了火把向前探去。微弱的火光將前方那個洞口輪廓映照出來。洞口呈拱門之型,隱隱間,似乎有點點熒光從中透了出來,似乎別有一番天地的樣子。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接近了那個洞口,舉起火把走了進去。
霎時,光芒大盛,天地一片開闊。連綿不斷的低矮甬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洞窟。隻見,上有奇絕鍾乳橫貫,下有巍巍石刺高聳,又有點點星光鑲嵌於石壁洞窟之上,五彩斑斕,絢麗奪目。而自秦源腳下,有一條小道蜿蜒直下洞底,隱沒於石刺林中。
而他現在所處之處,離洞底有三丈有餘,恰好能將洞內的景致一覽無餘。
遙遙地,他隱約能看見在這洞窟中央,有一寬敞地帶,在眾石刺簇擁之下,有一物,平躺於其上。
秦源的瞳孔一縮。
隻見其物毛發鮮亮,呈亮棕色,通體似狼,但額間卻有詭異黑紋遍布,邪氣凜然。爪趾前三後一,猶如鷹鉤一般閃爍著森森寒光。
難道,這就是那隻妖獸?
他心中沒由來升起一絲寒氣,不由暗自警惕,眯起眼睛細細觀察。半晌,秦源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獸應是那隻妖獸無疑,不過它的狀態卻似乎有些不對。其額上黑紋暗淡無光,似乎消耗過大。左後爪有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流淌了一地。腹部亦有一個尖銳傷處,估摸一尺方圓,血漬將周遭毛發都染成黑紅色。受此重創,它顯得十分疲憊,雙眼閉合,四肢蜷縮,似是在休憩。
秦源心頭頓時撲通直跳。他深深呼吸,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左手卻不由握緊了長弓。這,可是除去它的大好機會,乘其不備,速戰速決!
於是,他提起弓,悄悄地沿著小道而下,進入石刺林中,慢慢接近那隻兀自酣睡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