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天霜拳(1 / 2)

全身真氣猶如水銀瀉地一般,如露似珠,在呂仲渾身被貫通的經脈當中徐徐流淌。呂仲謹守心神,不起一念,不染一塵,任憑那股鑽入體內極度陰寒的外來真氣肆無忌憚的破壞,不聞不顧。隻是以身體的本能,自然無為,搬運著練氣四層的真氣,不斷尋著那股真氣刺傷的經脈,溫養修複。一遍一遍,堅持不懈。

這個時候,如果呂仲能夠內視自己體內。定能發現,那股陰寒的真氣宛如一位將軍揮舞的手中尖刀,大開大闔,摧枯拉朽,鋒芒淩厲;而呂仲身體內部的真氣就是那一排排的步兵,雖然數量很多,但其本質就像將軍和步兵一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別,差距不可裏計。

但隨著呂仲一口精純的氣息,毫不鬆懈的運轉,前仆後繼的廝殺,卻也讓那股陰寒真氣沒有如開始一般的肆無忌憚,漸漸被收縮盤旋起來。

呂仲的眉宇愈發的安詳平穩,呼吸也綿長而高深,全身透出一股肅穆的氣息,沉入到一種極其空靈虛無的境界當中。

一個時辰。

二個時辰。

……

驕陽漸漸西斜,原本金光萬道的天空漸漸變的柔和絢爛起來,連吹拂的山風都帶著點點清爽,讓人倍感舒適。小刀螳獸半步不離的盤坐在呂仲身前,昂起身軀,睜大雙眼緊緊盯著呂仲,一對觸角更是耷拉在地麵之上,輕輕拂動,感受著一切風吹草動,警惕守衛,片刻都不曾放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呂仲終於從深層次的調息當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清澈明亮但卻夾著絲絲疲倦衰敗之色。顯然這次呂仲受傷頗重!

蒼白的麵色在夕陽餘輝之下,稍顯淡淡紅暈,沒有如開始那般白中泛青,猶如死灰一般嚇人。

“咳咳。”呂仲剛欲開口說話,一口氣還未提上來,便又是一陣急急的咳嗽聲。蓋因那股該死的真氣依然還殘留在呂仲體內,沒有被徹底的消滅幹淨。雖然已經被呂仲控製住,驅逐到氣海當中,被呂仲全身的練氣四層真氣團團包圍住。但那股外來真氣韌勁十足,極度的凝練狡猾,任憑呂仲怎麼努力,依然存在,猶如附骨之踽,陰魂不散。而呂仲後來的努力顯得於事無補,讓呂仲大感頭疼。

“沒事了,小刀!”看著身前地上的昂著頭警惕四方,守衛自己的小刀螳獸,呂仲虛弱的出聲安慰道。習慣性的伸出左手,想要托起它。頓時,左肩處一股劇烈疼痛襲向呂仲的心靈,剛剛還沒伸出分毫的手臂,無力耷拉在空中。一排細密的虛汗如珠般從呂仲額角沁出,順著扭曲的麵孔滴滴落下。

咬著牙,呂仲深沉的吐息著幾下。默默感受著一片火辣的左肩,劇烈的疼痛感讓呂仲懷疑左臂是不是已經殘廢,已經脫離身體不在是身軀的一部分。

唧唧、唧唧。

小刀螳獸看到呂仲睜眼,一直昂立的身軀終於鬆懈了下來。爬上呂仲盤膝的膝蓋之上,乖巧而安靜。

右手撐著老樹,艱難的爬了起來,緩步走到那黑衫青年屍體旁。呂仲麵無表情,低頭俯視,黑衫青年雙眼大大的睜開,依然不肯闔目。一雙瞳孔渙散空洞沒有絲毫生命波動,隻是依稀殘留著一道殘忍,一道不敢置信之色。

雖然這是呂仲第一次殺人,屍體都在他腳下。但他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惶恐不安或者狂虐暴躁的心緒。一切都顯的很平靜,隻是平靜深沉的有點可怕。就好像殺了這黑衫青年對來說不過是殺雞殺狗一般,毫不足慮。

這種人,要麼是天性涼薄,漠視生命;要麼就是殺人如野,看淡生死。而顯然,呂仲兩者都不是。

呂仲低頭注視良久,麵色悠悠,沒有殺死強敵的激動,也沒有獨活下來的欣喜。山間涼爽的夏風徐徐吹來,揚起呂仲飄落在肩頭的幾縷發絲,似乎也吹走了呂仲心頭的某種思緒。隻見呂仲默默的蹲下身軀,抬起右手從這黑衫青年麵上一抹而過,便站起身軀,目視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