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來星一固定在特定軌跡,便無法可以再行改變。

武星既定,風、雲二星便如短命的流墾般,朝極南之位飛去,女媧看著這兩顆星最

後一起固定在極南之位,方才恍然大悟;淚,又如江河缺堤般,眾她的眸子源源淌下:

“我……明白……了……”

“風星、雲……星,你們……也感應……到……極南……之位……那一……劫……

的不祥,所以……才會……把武星……擲向……極北,你……們……不想……它與你們……

一起……冒……險?”

極北是劫,極南也是劫,然而劫也有大小之分,與武星同出一轍的風、雲二星,原

來不忍武星與它們一起冒太大的劫?

“但,你們……可知道,武星在……極北,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

天下……無敵……的……武中聖……者,聖中……武者……受……千秋……萬世……的

人跪拜……景仰,名……垂……千古?”

說到這裏,女媧不禁凝視夜空中的風、雲二星,相當惋借:“而……你倆,你倆……

座於……極南,將來……即使……能……為世間……化去此……大凶……之……劫,自

身……卻……依舊……藉藉……無……名,你們……縱然……為天下人……幹盡……好

事,也……不會……被人……記起,亦不會……感激……你們,你們更不會……在……

曆史上……留……名……”

風、雲二星當然不會回答,仿無語,然而,它們看來也似是無憾、無悔……

舞淚!

隻有女媧仍在淌著她的眼淚,她為風雲二星的選擇所流的同情之淚……

“人……有人……命,星有……星命,神……有神命……”

“我……叛逆……天意……而創星,企圖……為人間……帶來……救星……與希望,

縱使如……今遭……受……天譴,形神……俱滅……於天地……之間,亦……覺……無

憾……了……”

是的!女媧雖算盡千劫萬劫,挖空心思,不惜以創星來扭轉天意,然而未必表示,

天意一定會被星所象徽的英雄逆改,一切一切,都要看每顆星的造化,但……

至少,無論是女媧抑或每一顆星,都曾經嚐試努力去逆轉夭意。

曾經嚐試過。

至少比甘於接受命運、坐以待斃為佳。

說話之間,女蝸變得幾近透明的軀體亦開始煙消雲散,惟她仍是百般忐忑,不忘對

風、雲二星作出最後的祝福:“風星、雲……星,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

是……你……們“但……願……”

你倆……為人間……化解……大難之……後,自身……不會……像我……一樣,遭……

天譴,更不用……擁抱……”

“永……恒的……遺……憾……”

“但……願……”

“但……願……”

“但……”

“願……”

但願?還有但願?

既然還有但願,可見仍是意難平,仍有遺憾……

女媧還未及說出她最後的“但願”,她的形、神便已撤底消失於天地之間,直至永

遠,永遠。”

而夜空之上的點點繁星,就像是女媧為世人所下的眼淚。

這個關於叛逆天意、叛逆命運的故事,無論孰真孰假,本應就此完結。

不過據說還有尾巴。

雖然知道這個故事的人並不多,可是就在武星降生世上的三國時代,卻有一個非常

非常聰明的女人;她精通五行藝數,擅觀森羅萬象;她早已藉星象預知武墾的宿命,更

發現在天上極南之位有兩顆孤獨的星。

她從沒見過這樣孤獨的星,而且從兩顆星的方位看來,她已知道,這兩顆星所象徽

的人物,將會與武星一樣,具備舉世無敵的練武資質……

而這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女人,正是……

聶風終於把無雙夫人的遺書攤開。

然而,映人他眼內的,那裏是什麼遺書?

他看見的,隻是……

隻是一卷白紙!

白紙?

怎可能?無雙夫人的遺書怎可能是一卷白紙?

聶風納罕,夢適才還說這卷遺書將會解開一切秘密,但如今遺書之內卻是空無一字,

難道……他深信自己絕沒有錯看的夢,也會對他說謊?

這似乎更不可能!聶風隨即回首,因為他想向夢問個清楚明白;豈料甫一回首……

天!

他所看見的夢,竟比那卷空白的遺書更教他震驚!

他但願夢真的對他說謊,因為眼前所呈現的一切,令處變不驚的他,亦陡地心裏一

寒! 夢……

她竟然在……

她竟然在——融化!

“夢姑娘?”

這真是一個令人出乎意料的劇變!人怎會無故融化?而且還在奇寒無比的冰害之內?

聶風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當下欲要救她,炬料還未觸及她的手,夢的整個身軀,還有

她那張正流露無限坎奈的臉,已閃電融為一灘濃稠黏液……

“夢……姑娘……”

聶風陣然而立,他瞥著地上那灘黏液,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他猶未整理

思緒,猶未清楚發生什麼之前,更駭人的事亦接踵發生!

赫見夢所化的那灘濃稠黏液,竟然不再擴散,反而朝黏液核心回流,逐漸凝聚而成

一個人形;這個人形還低著頭,徐徐的站了起來:聶風私下益發納罕,心想,難道這是

夢其中一門可把自己骨血融化的奇功?

這並不稀奇!姥姥也曾由一個枯槁老婦的模樣搖身一變為關公之相,可是,就在聶

風想的當兒,那個重新凝聚的人形驀然抬起頭來,定定的瞧著他。

他終於看清楚這個人形的臉;啊!這個人形,竟然……竟然已不再是“夢”……

觸目所見,眼前的是一張足可傾國傾城的臉!

無雙夫人的臉!

“無……雙夫人?夢姑娘,你怎會是無雙夫人?”眼前所見極度匪夷所思,聶風不

期然又朝本應躺在四道水晶屏風內的無雙夫人望去,隻見她的遺體仍安然無恙;他不禁

眉頭一皺,回望眼前的那個無雙夫人,道:“你不是無雙夫人,你到底是誰?”

無雙夫人隻是溫柔一笑,答:一“你錯了,我確是無雙夫人,而那個躺在水晶屏風

內的無雙夫人,也是——無雙夫人。”

真是愈說愈語無倫次!惟聶風所關心的,並非誰是無雙夫人這個問題,他鬥然問:

“那未,夢姑娘……如今在哪?”

顯而易見,他所關心的是……

這個自稱是無雙夫人的女人又是一笑,道:“她如今還身在這個冰窖之內,隻是你

看不見她而已。”

這可奇了!夢適才分明已融為一灘濃稠黏液,何以無雙夫人還說不用操心?聶風道:

“我不明白。”

無雙夫人悵然歎息:“不明白是好的;若一個人太明白所有事情,太聰明,反而未

必是件好事……”

她像是有感而發。

聶風提醒她:“對不起,無論你是不是無雙夫人,你似乎還沒告訴我,夢姑娘現身

在何處?”

乍聞此語,無雙夫人隨即臉露歉意,答道:“毋庸操心!她就在你的眼前!”

“嚴格來說,站在你眼前的並不是我。”

“而是你所說的夢!”

什麼?她居然又說她並不是她自己,而是夢?聶風愈聽塗!

幸而無雙夫人複再補充:“其實,當你把我的那卷遺書攤開之時,你便已進入我遺

書加的虛空境界。”

“你已中了我的——”

“神移虛空!”

“神移……虛空?”聶風聞言一愕,他從沒聽過這四個字,問:“這是什麼武功?”

無雙夫人苦笑:“這並不是什麼武功,而是一種配合特殊藥物而成的迷心法,隻是

這種迷心法較一般江湖人所用的繁複少許而已。”

又是迷心法?聶風記起在雷峰塔底之時,也曾迢上無雙城其中兩大護法“魅影心魔”

的“魅影迷心法”;這種迷心法能令人產生幻象,著實令人驚歎,如今,如今……

他霍地什麼也明白了,旋即試探地道:“難道,適才我瞥見夢姑娘閃電融化,是一

種幻象?”

無雙夫人凝眸注視著聶風,目標欣賞之色,答:“嗯。在千多年煎,就在我瀕死之

前,我決定寫一卷遺書,好讓後世有緣人能知道‘傾城之變’的來龍雲脈,不致使這絕

世奇招失傳;可是想了又想,我仍是不知怎樣寫,最後我也無力再寫,便在這卷空白的

遺書內,下了我的獨門奇學——”

“神移虛空……”

聶風插嘴:“而這種神移虛空,正如你所說,亦是一種心法,亦能令人產生幻覺?”